綠了:“都讓你說別老瞎摻和這些事情。”
“爸——”胡佳被罵得有些委屈:“我只是剛吃好飯路過,又不是……”
“閉嘴。”胡成橫了她一眼:“沒看警官們都在忙着,你還在這裏瞎湊什麽熱鬧,還不快走!”邊說邊甩手要打發她離開。
“等下!”夏禹又攔下了胡佳:“你認識死者?”剛剛他在人群裏就注意到了她。一般撞見這種跳樓的,如果只是圍觀的人,一般外露的神态會有驚吓,會有漠不關心而只是湊個熱鬧,但這女生在當時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慌亂。
“……”胡佳踟蹰了下,點了點頭:“恩。”
“小佳,你……你快把話給我說清楚。”胡成急了,拽着她的手讓她把話說清楚。
“爸,那人……那人是吳叔叔啊!”胡佳說出了死者的身份,讓胡成一愣。
“你,你你說是吳寬?”胡成神色一變,滿是不敢相信。
“胡叔,你認識死者。”紀涼正好走了過來,手裏拿着個證物袋,證物袋裏裝着的是一張被血染紅了的身份證的,身份證姓名欄上,寫着:吳寬。
死者叫吳寬,今年49歲,是這層辦公大樓長期雇傭的一名清潔工,吳寬生性好賭,由于受不了他這賭徒的性格,妻子在幾年前就跟他離婚,帶着女兒離開,斷絕了雙方的關系,至今他仍是獨居一人,自己賺錢養自己,不過依着他好賭的性子,一般賺一百也會賭個一百二,所以欠下了不少的賭債。
“我跟吳寬是老同學了,”胡成老臉上有着沉重的悲痛:“他這人沒啥壞心眼,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歡賭,他這一輩子就是被賭字給害的,賭得妻離子散的。”說到這裏,胡成嘆了一記:“昨天晚上他過來找我借錢。”
“你借給他了嗎?”紀涼邊記錄邊問着,同時注意着他的神情。
“一開始我是不想借的。”胡成搖了搖頭:“這借他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我還勸着他別再賭了,但他跟我哀求着讓我借他一點,他說他這次攤上事了,最後被他煩得不得了,我才答應他借他三千塊。”說着,打開懷裏的那個舊舊的皮包,從裏面拿出一小疊紅色的
人民幣:“這不,我趁着中午時候出去吃飯的時候,順便去取了錢,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等我下午下班的時候過來拿錢。”
紀涼把胡成說的,一一記了下來,然後又問了些問題:“除了你之外,你知道他還有向誰借過錢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胡成搖搖頭:“雖然我們是老同學,但是這些年來我們的聯系并不多,老吳這家夥寧願把時間花在賭上面也不會想到找老同學敘敘舊這類的,除非是借錢。”
吳寬自己的職業收入并不高,哪裏來的閑錢可以支撐他這麽長期的賭瘾。紀涼讓李澤他們,去梳理下吳寬的平日裏的人脈,最重要的是一些債務上的往來。
“紀警官。”胡佳尋着機會湊近了紀涼:“那個案子呢?我們調研的資料你有看了嗎?”
“恩!看了!你們做得挺仔細的。”紀涼說着。
“那你覺得兇手這種行為是屬于仇殺報複性的,或者只是一種學習模仿。”胡佳用着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分析着:“我們研究過過去類似的殺人碎屍案,并沒有類似這次這樣的。”
紀涼看着她,胡佳确實是個很認真學習的女生,紀涼以一個前輩的身份跟她說着:“一個兇手,殺害了一個人,必定是要有犯罪的動機!這犯罪的動機跟犯人的成長的環境,社會關系往往有相當的關系,在我們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時候,我們會從被害者身上來找尋,從被害者的社會關系裏去剖析。”只不過,這個兇手的手段太過殘忍,連一個五歲的孩童都不放過。
一個案件未果,又一個新案件襲來,紀涼都覺得這是不是老天爺看她前段時間光練四肢沒練腦,現在就讓她這麽絞盡腦汁。
紀涼跟胡佳正聊着的那會,李澤從外邊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臉上有着一絲興奮的神色,看來是有了收獲了!
“涼隊!”李澤走了過來:“你猜我們在吳寬家裏搜到什麽了?”
“吳寬跟碎屍案的死者趙松是認識的。”
059:那個人
如紀涼所說的,當還不能确定嫌疑人的時候,被害者的社會關系是一個入手點。
趙松跟吳寬是認識的!
李澤一行人去調查了吳寬的社會關系,發現了吳寬以前也是跟趙松在同一家國有制藥企業工作的,只不過趙松是從事研究方面的專員,而吳寬則是負責車間裏的主任,後來在一次國企員工瘦身裁員裏吳寬被裁了,由于年限不夠,也就沒有退休金這一說,最後只得靠當個擦玻璃的清潔工來維持生活。
但私下裏兩人還是有點往來,如果借錢這方面也算往來的話。
吳寬好賭的事已是衆所周知,賭得入不敷出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身上背了一屁股的債務,其中趙松就是他最大的債務人之一。
“趙先生,你父親有沒有跟你們提過吳寬這人。”紀涼問着眼前年輕的夫婦,也就是段卿然的友人,死者趙松的兒子。
“沒有。”趙明搖了搖頭,這幾天來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了,喪夫喪子的痛讓這個才剛近三十歲的年輕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年齡段該有的拼搏的活力和希望,一下子被抽幹掉了。
“你能再仔細想下麽,你父親近段時間來有沒有什麽反常之舉。”紀涼也不想一再地這樣去揭受害人家屬的傷口,但有時候家屬們總會因為太過悲傷憤怒的情緒,而忽略掉了一些關鍵的線索:“比如在錢財這方面的。”
“我爸退休之後生活圈就很簡單,”趙明說着:“你們也知道他之前是在國企搞研究的,所以退休之後,領了一筆豐厚的養老金,每個月定期還有退休金可以領,加上我媽的會計工作,兩個老人的收入都要比我們年輕人還多了,所以我都很少去過問他們財務方面的事。”趙明說着,突然想起了個事:“啊——對了,警官!這個……”他從皮包裏掏出一本黃色封皮的筆記本:“這是那天我在整理我爸的東西的時候發現的。你們看對破案有沒有幫助。”
“好的。”紀涼拿過證物袋将那筆記本裝了起來,再讓人送趙松離去。
那是一本老舊的日記本,是趙松在國藥企業裏搞科研工作的那些年寫的,紀涼看了下,日記裏寫的是好些年的事了。那會兒趙松他們幾個人搞了個藥品研究,至于是什麽類型的研究,日記裏并沒有說明白,只是很模糊地說了下那藥若能成,會大大提高我軍的戰鬥力:
1979年3月2日:
今天接到了一個調派令,從今天起,我将加入X研究小組,在研究組裏見到了好多業界裏的前輩和能者,能與這麽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工作,一起為國家效力,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
1981年5月14日:
X的研究是哪個人提出來的,真是大膽的創舉啊!研究組的所有人都在為此而努力着,我也不能落人其後,X的下一次試驗很快就要生産出來了,真讓人期待……
1982年12月23日:
最近我常在想關于X的研究,究竟是對還是錯……但,這些并不是我能管轄的,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最大的能力投入到研究裏,早日研究出完美的X,這樣就能停止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了……
1983年10月9日:
今天又有新的一批X成員測試品。同僚們一個個期待萬分,他們對于X研究的期待,已經如癡如狂,我卻恰好相反,早沒了初來之時那般的興奮,試驗,失敗,再試驗,再失敗……這樣無止盡的循環,何時才是個頭。
1985年8月3日:
今天很冷,又要開始一批新的試驗品。今天這個試驗品還很年輕,他說他是個退伍的軍人,有個妻子已經懷孕了。他說等參加完這次的試驗後,回去就可以看見孩子……
我突然有點下不了手,但……
1989年3月3日:
上面來了文件,X的實驗被停止了。同僚們一個義憤填膺,直嚷着自己這些年來為X複出的努力和青春就這樣付諸流水了,我卻覺得松了一口氣……
終于能解脫了!
……
日記裏記錄的是趙松的在參與研究過程中的一些心路歷程,從一開始的自豪,積極慢慢的變成了猶豫不定,到最後的後悔!
紀涼翻到了最後一頁,這頁沒有寫日期,更像是一封忏悔信,如下:
離開X研究小組好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