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樓梯,而且明顯不打算回頭跟她繼續談下去的小子:“明天開始你就過去你段阿姨家,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氣死,跟這小子不用講理,就該用暴力執行的才對。
一晚上,紀睿就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沒再出來,紀涼心想小家夥是在鬧別扭來着。雖然表面上裝着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心裏鐵定還是不太舒坦的。
那小子跟夏禹不太對盤,知道這次訓練營她又跟夏禹同行,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兒。
紀涼這般那般地想着,所以一晚上也沒去鬧他,心想着反正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去段卿然那邊……
第二天,她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紀涼眯着眼,看向那個一身迷彩裝的小家夥:“紀先生,請告訴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一大早醒來就沒見到他小子的身影,想所應該是去上學了,她就先過來局裏一趟,沒料應該在學校的小家夥,居然出現在了警局裏。
紀睿對着他,立正,敬禮:“報告警官,紀睿來報道。”
很好!
難怪他昨天那麽安靜,難怪他什麽都不說,原來小算盤早在心裏打得噼裏啪啦響了。
“呦——紀家小哥,這身行頭穿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秦易圍在他身邊,一臉狗腿地誇贊着。
只是……用錯詞了。
紀睿瞅着那渾然未覺自己措辭有誤的大個子,嘆了口氣,語氣頗為沉重:“易子啊……”
“小哥,咋了。”
“我一直覺得,你語文不好不是你的錯,因為你是跟你數學老師學的,”頓了下;“現在我發現我一直誤會你數學老師了,你這逆天級別的低智商,後天已經無法彌補了。”
秦易被說得一頭霧水:“小哥,我語文是語文老師教的啊。”不過有一點他是聽懂了——低智商這三個字:“涼隊,小哥他又拐着彎罵我了。”
“邊去。你丫才人模狗樣的。”紀涼白了他一眼,随後一把擄起那小子上了陽臺,她覺得他們之前欠缺必要的溝通。
“小子,你這是要幹嘛。”
“提早夏令營。”
“……”紀涼死瞪着他:“誰準許的?”學校那邊呢?怎麽沒給她來個電話,現在的老師都這麽不負責人麽,她要去投訴!
“我。”
“我呸——咦?”聲音不對,紀涼扭頭,就看見夏禹正走了過來:“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沖着那小子來了一句:“小叛徒。”昨個兒不是還口口聲聲說着不喜歡什麽的,怎麽今天就狼狽為奸了。
紀睿白了她一眼。
“學校那邊,我已經打電話過去請好假了。”夏禹走了過來:“兒子就跟我們……”
“誰是你兒子!”紀涼。
“誰跟你兒子!”紀睿。
夏禹眯了下眼,看着眼前那兩張一大一小,卻頗為相似的臉,連生氣的神情都一樣,突然控制不住地噴然失笑。
這一笑,讓那母子兩人更不滿了,兩人動作一致地把那雙本來就大的黑眼睛一眯,嘴唇一抿……
“噗——”才剛把笑停下來的夏禹,一看這情形,又忍不住失笑了。
紀涼看着那個笑得有些失常的男人,想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卻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輕松。
這樣的夏禹,比以往更暖了些,更多了一些人情味。
“夏先生,”紀睿說道:“難道你跟着我們上來,就是要笑給我們看的?”
“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禮的夏禹清了下嗓子,掩飾自己的小尴尬,然後才繼續之前的話題:“總之,學校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兒……”兩雙大眼瞪視過來:“小睿這次以家屬的身份跟我們一起過去。”
他不否認,這樣的決定裏面有摻雜了一些自己的私人感情在裏面——他想借此多跟他們母子兩相處,那小子對他很有意見——而且,紀涼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惹上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麻煩,如果将紀睿一個人留在這裏并不妥當。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夏禹這話的時間掐得正好,将紀涼剛要出口的抗議堵在了嘴裏。
說完後,夏禹跟紀睿,兩人默契地轉身走人,一起把紀涼的抗議無視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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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比較晚,更新遲了。蛋疼!
042:訓練營
沈崇負責駕車,車子穿出車水馬龍的都市石林,遠離了那片鬧區,最後來到了紀涼他們上次任務時候所到的那個軍事基地。
上次到這裏因為任務的關系,只是來去匆匆,而這次不同,估計得在這裏呆上個把月了,紀涼打量着這個基地。基地靠海而建,在不遠處就是一望無際的蔚藍,也因此,空氣中的濕度不低,紀涼用力吸了一口,帶着淡淡的腥鹹味。
“哇靠,我們這裏還有這種地方啊,我怎麽不知道。”秦易大嗓門地嚷着,引來了不少的側目,紀涼跟紀睿兩人扭過頭,默默地往邊上移了幾步,拉開距離,裝作不認識這個傻大個。
本來她以為只有她,臨出發的時候,胖子局長又拿了一紙通知,說讓秦易也一并過來。別看秦易平日裏神經比碗口粗,但是跟他一起共事了多年的紀涼知道他的本事,在射擊方面有着過人的本領,尤其是在狙擊方面,這家夥擁有讓人羨慕的狙擊手天賦。那小子引以為豪的也是自己的一手好槍法,自诩是那百步穿楊的現代小李廣。
秦易一接到消息,面上挂着苦瓜臉,哀嚎着天道不公,結果立刻惹來衆人的一陣狂踹,最後用着比任何人都快的速度,迅速地收拾了下東西,跟家裏的父母說了下,然後屁颠屁颠地跟着紀涼一起上了車。那得瑟的模樣,直把局子裏的那幾個家夥氣得牙癢癢的,大呼下次定要爆了他臀間那朵花,啧!爺們間粗暴的友誼。
“涼隊你看,那邊還有外國佬啊。”秦易一把扯過紀涼,大驚小怪的模樣實在讓紀涼不忍直視,不想承認這個家夥是自己帶出來的。
不遠處的幾個金發碧眼穿着迷彩裝的壯漢顯然聽到了秦易的高呼,外國佬這種稱呼聽起來不太雅,雖然秦易并沒有什麽惡意,但顯然讓對方不太滿意了——看來那幾人的中文造詣挺不錯的。
“你們好。”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開了口,目光同時掃過了紀涼一行人:“我是傑斯,傑斯上校。”他的中文帶着怪怪的洋強,但至少還是聽得懂了,還特地強調了下他的官職。
夏禹無動于衷,沈崇走了出來,伸手回握:“沈崇,士官。”在基地裏,不論是夏禹還是他或者是S。M。T的其他成員,對外都統稱自己的軍銜為:士官。
之前,他們有聽說,美國那邊有幾名士官要過來做合訓交流,看來就是他們了。
傑斯把探究的目光放到紀涼,秦易和紀睿三人身上。每個受過訓練的軍人身上,都有着一種特殊的氣息,類似經過錘煉的鐵塊,總是有那麽些的不同,比如夏禹,比如沈崇,從他們身上,傑斯就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很明顯,在紀涼他們三人身上沒有那種氣息——也許曾經有過,但是經過這幾年的警察生活,那種軍人的習慣,已經被磨得消失殆盡了。
“我以為在中國,軍事訓練基地是很……”傑斯頓了下,想着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比較妥當:“嚴肅的。不會随便讓無相關的人進來。”這無相關的人,自然是指紀涼他們。
“所以進來的自然不會是不相關的人。”夏禹開了口,語氣沒有什麽起伏。
傑斯聽着他那不鹹不淡的口氣,心裏多少有了些不快,加上之前秦易的那句外國佬,讓他對于夏禹一行人更是沒啥好印象,随在他後邊的一個洋人站了出來,沖着秦易嚷着:“喂!中國佬,咱們來練練。”
秦易的粗神經和長反射弧在這時候又發揮作用了,壓根沒注意到對方的不懷好意,樂呵呵地撓了撓後腦勺:“比啥子?”
那人看了看,正好不遠處就有個射擊場,他比了個射擊的姿勢:“比槍法。”
“好咧!”秦易一聽,雙眼放光。當個警察,雖然是有配槍,但基本上那槍沒有多少用得上的機會,平日裏他有時候手癢就會到一些射擊俱樂部去過過幹瘾。來到這裏,他最先看到的就是那片射擊場,頓時的就讓他獸血沸騰了。現在再聽對方這麽一邀,立馬熱血上湧。
紀涼看夏禹絲毫沒有出來阻止的意思,而傑斯更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表情……十五分鐘後,傑斯臉上早沒了最初那副輕松看戲的樣子,鐵青的臉色難看得像剛吞了一大坨蒼蠅。
“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