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一兩秒的時間,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要走回辦公室去。
他是什麽意思,就這樣來了那麽一句話,然後咧?
出任務就出任務呗,幹嘛還要來跟她說……
國家出錢不是白養他們,當然會有任務了!
紀涼在心裏嘀咕着,但……腳卻不受控制地跟了過去,到後面小跑追到他面前将他攔了下來:“等下!”
“嗯?”
“我……”你在幹什麽啊?把他攔下來幹嘛?紀涼看着他,腦海裏不斷催促着自己找點什麽說……催着催着,嘴一張,迸出了一句:“早飯好吃嗎?”
瞬間,夏大警官的臉色又如便秘一般,又臭又硬地憋出了一句違心的回答:“一般……”
他說的一般,紀涼聽得火氣可不一般!
“睿哥做的早餐……”
睿哥?
“叫得可真親昵!”忍不住,酸了一句。
“嘿——那可不!”紀涼不無得意:“不叫他叫得親要叫誰,他可是我在這世界上最愛的男人。”
憋!
剛好不容易咽下一些的氣,又被她的話給憋了出來!
“紀涼,你……你還有沒有廉恥之心。”當初那個不谙世事單純的女孩呢?
廉恥之心,他跟她扯這東西?他難道忘記了麽,她的廉恥跟自尊早在七年前就被他踩在腳下碾碎了。
“沒有!”紀涼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我的那廉恥之心已經離家出走多年了。”
“你……”夏禹被她的回答噎了下:“我出任務去了!”繼續談下去,只是會讓他更添堵:“還有……”剛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背對着她硬聲說道:“既然那麽喜歡那個男的,就好好在一起,別再那樣玩世不恭了。如果那個家夥敢欺負你,告訴我……”
“你……”紀涼被他的話吓了跳,那話裏關心的意味顯而易見。但……最初不是他說着不要越界的麽?那幹嘛又說這些話來擾亂她:“你要去哪裏出任務?”知道這問題,不是她應該問的。特殊任務組的行動,都是對外保密的,她不該越界,但是……
“緬甸!”但是他還是給了她答案:“緬甸恐怖分子劫持了一架商務機,裏面有我們國家過去進行商談的商務團。”他不止說了,還說得詳細。
紀涼看着他,沒再多問太多,只是說了句:“小心點。我知道你可以的!”
我知道你可以的!
這句話,讓夏禹臉上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些:“恩。那我走了……”
“頭兒——”
夏禹話剛說完,他辦公室的門被從裏面打開,沈崇從裏面冒出了個頭:“有新情況。”
就在夏禹出來找紀涼的時候,已經身在緬甸事發現場的小白跟黑子已經有了最新情況的返報,上頭根據最新的情況,發布了新的指示任務。
“我們需要一個會将緬甸語的女同事。”沈崇向他說最新的指示:“上頭給出了人選。”
“誰?”
“紀涼。”他剛剛也查看了這叫紀涼的資料,确實是有點本事,算是個人才了。怎麽這麽多年來還只是個小隊長。
“不行!”夏禹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這個指示。
“啥?”
“只不過是要找個會說緬甸語的吧,到時候到那邊的警局裏找個女警察幫忙下就行了——”
“頭兒,”沈崇皺起了眉頭:“這是上頭的指示。”他們要做的,只是服從。
“出了事我擔着。總之,紀涼就是不行……”
“我去——”門被從外面推開,紀涼站在門口,态度堅決:“這次任務,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她的耳力過人,而夏禹的聲音又吼得太大,讓她“不小心”給聽到了。
“你在胡說什麽?”夏禹走過去,就要将她帶出房間。
紀涼繞開他伸過來的手,走到沈崇面前,伸出手;“我是紀涼,初次合作,請多指教。”
沈崇挑了下眉,眼中不掩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好奇,探手回握:“沈崇,夏禹的夥伴,合作愉快。”好手!沈崇微訝,這雙手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粗糙不細膩,在食指第二個關節和虎口處,有着很粗的繭子,那是跟槍有着“濃厚感情”的證明。
這女人只是個小女警嗎?
一個普通的警察,不可能有這麽厚的槍繭的!頭兒難道沒發現這點嗎?沈崇微皺了下眉,因為夏禹的這種小兒科的疏忽。
“沈崇你……”夏禹惱怒地瞪着自己的兄弟。
“夏警官,你我是舊識,但是你也說過,希望在這段時間,我們能公事公辦。”紀涼的口吻,淡得只剩下了公事公辦的調調。
沒錯,她只是公事公辦!紀涼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着,無視掉夏禹難看的臉色,向着沈崇點了點頭:“給我兩分鐘,我打個電話!”她要跟睿哥說下。
五分鐘後,三人在一堆人好奇的目光下離開了警局,前往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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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魅少爺送的鑽鑽…。
017:抵達
三人直接來到最近的一處軍事基地。基地已經提前将飛機準備好了,那裏的軍官們看起來跟夏禹和沈崇是舊識,跟着他們打了招呼。
“降落傘在裏面。”年輕的小士官将三個打好的傘包交給他們,眼裏不掩對他們兩人的崇拜,在看到紀涼的時候,他驚訝了下,然後眼中的崇拜更熾熱了。
紀涼被她盯的有些發毛,接過傘包就趕忙追上夏禹跟沈崇。
“嘿——準備好了麽,哥們。”飛機上已經有一駕駛員,看起來情緒有些亢奮。
夏禹挑了下眉,不語。這種問題還需要問麽?他們随時都準備好了。
“呦嗬,新成員?”他看着紀涼,問着,同時手下的動作不停,熟練地啓動了飛機。
“紀涼。”她自報家門。
“我是黑鷹。”他順便介紹了自己的搭檔:“這是黑鷹號,我的專屬座駕。”
黑鷹也是特殊行動組的前成員,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事故,一條腿被炸斷,自此,他的職業生涯也被迫結束。但上面的人很欣賞他那過人的駕駛技術,就将他留在軍隊裏,讓接了假腿的他成為了軍隊裏的駕駛培訓員。
這次,因為事發緊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趕赴仰光,就只有他能做到了。因為他對于空中的應急飛行路徑最為清楚。
“黑鷹?”這應該不是他們的本名吧。
“只是個代號。”黑鷹解答了她心裏的疑惑:“你也可以叫我老侃。”
紀涼湊過去,小聲地問道:“那他咧?代號是啥?黑臉嗎?”從剛剛到現在,那臉黑得讓人無法直視。
“哈哈哈。”
“噗——”沈崇跟黑鷹不客氣地給笑了出來:“你要早點出現,得不準就讓他叫那名字了。”沈崇說道,看着夏禹烏黑的臉色,又揶揄了幾句。
從帝都到仰光,正常的飛機行駛需要五六個小時,而在黑鷹的駕駛下,飛機通過特殊的飛行路徑,到達仰光機場,只需三個小時左右。接下來的時間裏,機艙裏陷入了安靜,夏禹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形,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讓自己沉澱一下,調整出最好的狀态。
紀涼拿出皮包,看着裏面兒子的照片,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想到出發前給他打的電話——
“睿哥,我要出差一下。”
“得了吧。紀小涼,就你這德行還出差?你們局長又不是想提早退休。”紀睿毫不客氣地戳穿她的謊言。
“嘿嘿嘿——睿哥英明。”生了太笨的兒子,會煩惱。生了太聰明的兒子,也煩惱,什麽事都瞞不過:“我要出趟任務。”她能說的也就這些了,睿哥雖然聰明,但畢竟也還只是個孩子。
紀睿像是明白她的難處,并沒有多加追問,只是給她留了句:“出差回來,還有一屁股債等你還。”
別扭的小子,明明是要讓她出任務的時候多加小心的,卻不肯直白的說出來,非得拐個彎才行。
紀涼看着錢包裏的照片,忍不住笑了。
“在看什麽?”老侃問道。
“照片。”這小子,長得跟她比較像。人都說,兒子像老媽,這話果然靠譜。
“你男人的?”
“嘿嘿嘿——”紀涼笑了笑,往皮甲上的照片親了一記:“我的最愛。”
瞬間,沈崇覺得身邊的溫度又下降了一些。乖乖——這兩人之間是怎麽了?從剛剛到現在這兩人之間的氣場就一直不對勁。他認識夏禹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的失常……唔!不對,幾年前的有一段時間裏,他也失常過。
不過,這樣的他,看起來也更像人一點比平日裏那死板的樣子好多了。
“收起來吧。”老侃笑了下,跟她說道:“回去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