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出這些話,柳兆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鼓勵他有什麽都盡情說:“還有什麽想說的,你都可以說出來,與你相處這麽久,我難得聽你說句心裏話,沒關系的,你對我有什麽不滿的都可以說,我受得住。”
商繁胥不知道她怎麽想的,被自己這麽說了,她居然能笑得出來!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出現他心底,但他面上依舊是笑着:“柳姑娘,此刻起你便不再是我商繁胥的義妹,出了這道門,我們就當作互無瓜葛,省得往後你又惹出什麽事端來連累到我。”
“好呀,我也是這麽想的。”
雖然他說出這些話的确是不夠有風度,但至少他說的是心裏話,他終于沒有再對她裝腔作勢,至少在這個時候,他把對她長期以來的厭惡都說出口,算是對她坦誠相待了。
想到這裏,柳兆衡重新拿起碗筷,作勢要把他做的飯菜都吃光:“那這頓飯就當是我們的散夥飯了,商公子,今後只怕也不可能有榮幸能嘗到你的手藝,你這次做的飯菜,就讓我都吃光吧!”
這時候她還吃得下去,商繁胥也是急眼了:“這是本公子做給義妹的飯菜,柳姑娘,請你把碗筷放下!”
“飯菜都不讓吃了嗎?”柳兆衡這才有些不高興了,之前被他罵她都沒有如此不快……
商繁胥見她臉上有不悅又有憤慨,不禁冷笑道:“果然,那個人說得沒錯,挖苦諷刺傷不到你,只有吃喝于你而言才是生死一般的大事!”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柳兆衡一聽,起身就拽起他的衣襟!
被她抓近了問話,商繁胥卻用柔情似水的目光與她對視:“果然,除了吃喝,那個人對你而言也很重要。我雖然背着你義兄的身份,卻從沒讓你這樣看重過,兆衡,你怎麽對得起我!”
柳兆衡被他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等他的話說完就已将他推遠:“一下子叫我柳姑娘,一下子又叫我兆衡,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
商繁胥頹然大笑,竟是笑中有淚:“算了,我從不指望你能為我做些什麽,還是你來告訴我,你想怎麽樣吧!”
柳兆衡見他對自己一下那般又罵又嫌,一下又這般又哭又笑,喜怒哀樂的情緒他對她表現得毫無保留,弄不清他到底是何用意!
自己不是麻木不仁之輩,相反的,他說過她婦人之仁,她不想因自己一時的不忍,将來傷他更深,便對他道:“我不想做你商繁胥的義妹,柳兆衡就是柳兆衡,從此以後,我與商繁胥再無瓜葛!”
“好呀,兆衡,如果這就是你希望的,那從現在起……”商繁胥仰起頭,平複了一下情緒,但在低頭與她對視時,他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麽悲情,“柳姑娘,夜深至此,商某人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
“等等,你還沒說那個人究竟是誰!”柳兆衡拉住他,不讓他走。
他沒有回答,柳兆衡就拉住他不放,一直盯着他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不想,卻清楚地看見他又在落淚,柳兆衡頓時被他震住,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但這一次,她竟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怎麽能讓他傷心至此!
見柳兆衡拉着自己猛盯,商繁胥沉默良久後終于揮地開她:“柳姑娘,請自重!”
這一揮,他便把她揮到地上去了!好家夥,果然身手不弱!
商繁胥知道,其實自己這一下并沒太用力,但卻把她揮倒在地,可見她雖知他恢複了功力,卻對他并無過多防備。
就這一點,就讓他再次感覺欣慰,可是在感覺到欣慰的一瞬間,他覺得那樣心酸:就因為明知她完全不喜歡自己,所以能得她一絲好意,自己就會歡天喜地……原來,自己竟為她卑微到如此地步……
在商繁胥還沒有意識到時,他腳步已向她走去,雖然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如此,也停下腳步對她冷臉相對:“柳姑娘,男女有別,本公子就不過去扶你起來了。”
但只要她向自己伸手,他想,自己是不可能不去扶她一把的!
結果,柳兆衡沒有伸手向他求援,她一向如此自立自強,自己就爬起來了,然後一個箭步擋在他的前面:“等等,你……”
商繁胥知道她想問什麽,可現在還沒到讓她了解內情的時候,他對她道:“不論你想知道什麽,柳姑娘,本公子沒有告知你的義務。”
他以為他裝得很冷漠嗎?要不是他臉上淚痕猶濕,興許他的話會更有一些說服力!
柳兆衡這下沒有再強留他,退開一步,讓他走了。看着他傷心離去,他僵直的背影,沉重的腳步……看樣子,他會難受個一時半會兒的……
确認自己這回真的是傷到他了,柳兆衡在疑惑的同時,也是感覺到一絲歡喜……但這歡喜幾不可聞,也并不重要,想想自己這麽做的原因,若是不這麽做,幾天過後自己一走,商繁胥照樣會被傷到,還不如現在就和他劃清界限……
況且,比起她心中的那點歡喜,更重要的是商繁胥口中提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指的是誰,其實柳兆衡已經能自己猜到……果然,有很多事族兄都在瞞着她,她還是盡早結束和這方人與事的糾葛,早日去幫族兄分憂才好,省得族兄被商繁胥之流迷惑,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第二天,最強弟子的對決戰,樞機庫派出參戰的是葉全。
柳兆衡在場觀戰,心知以大師兄的實力,奪下最強弟子的名號是毋庸置疑的。
她和師兄們站到一起,感受着擂臺下熱熱鬧鬧的氛圍,今天自己不是以參戰者的身份,而是作為觀戰者去觀看擂臺上各位比武,雖然身份轉換了,但在擂臺下,她也能感受到擂臺下的快樂。
和熟識的人一起,不僅是師兄們,還有蔣芝素、靈蘭、關虔、李高義、袁令羽……然後,唐慎顯也湊過來,再來,是沈星輝……看着他們對自己若非笑臉相迎,便是嬉戲嗔怪,認識的朋友多了,實在是即好玩又勞神的事……
原本杜重瑕示意,讓她別僅顧着和這些人玩鬧,趁着武林大會,她該去認識更多的人,還說即便往後真的不做商繁胥的義妹,作為樞機庫弟子,也應如此。
是啊,如果她作為樞機庫弟子,為了今後行走江湖懲奸除惡,她是該去與更多人周旋……但作為族人所需要的甲系之首的繼任者,她就沒必要去與外界瓜葛太多了……
而且她往哪裏走都能和商繁胥打個照面,還不如少走動,就和現在熟悉的這些人在一塊,至少讓商繁胥少看到她一些,省得見到她了他心裏難受。
盡管柳兆衡有意避開他,卻看見他在江湖各門派間談笑周游,尤其是這次新晉十大門派的竹隐派和康家堡,那是聊得一個歡快!
他這般急着籠絡人心,還說什麽樞機庫的掌印不做了!簡直就是騙人嘛!
杜重瑕看得出來,雖然自家孩子和朋友們在一起和樂融融,但她的目光卻是追着商繁胥那臭小子在跑,唉,這樣下去,情況不妙呀!
唐嘉山就站在他身旁,聽他唉聲嘆氣,了然地勸他道:“總算可以為孩子的事操心了,你自當高興才是,豈可唉聲嘆氣的!”
“是啊,你看不出來我是在高興嗎?”杜重瑕瞥他一眼,轉而又露出笑來。
但在杜重暇看見沈萬沖往自己這邊來時,臉上的喜悅又消失了,繼而出現了嫌棄的表情:“沈天君,你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唉,杜掌印,你至于這麽不待見我嗎?”杜重瑕滿臉堆笑,絲毫沒為他的嫌棄而折損好心情,“你看,孩子們在一起多和睦,我們也別再鬧別扭了嘛。”
剛才他強行讓沈星輝到柳兆衡那邊去,還以為自家小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會給人家擺臉色,沒想到星輝一去他們就玩到一塊了……沈萬沖欣慰地看着這一幕,更覺得自己應該在杜重瑕面前表明态度。
“你想的事絕對沒有可能,你就省省力氣,別胡思亂想了。”杜重瑕知道他對自己示好為了什麽,不等他說出口便一口就回絕了。
沈萬沖不死心道:“為什麽,你家的小姑娘不是不做商繁胥義妹了,正好,我們星輝與她年齡相當……”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麽!”杜重瑕态度堅決,話都不聽他講完就如此道。
“你別這麽固執嘛……”沈萬沖還想說話回旋,卻見杜重瑕已從面前走開,“你……”
沈萬沖正想攔住他,卻被唐嘉山擋住:“沈天君,你看不見他是有事才走的嗎?你這個武林盟主,真要是閑着了,就想想武林大會的閉幕禮上你要致辭說什麽吧!”
經唐嘉山提醒,沈萬沖也看見發生什麽事了,原來,是柳兆衡不知怎麽地就從人群中走開,一個人往回走了。
見柳兆衡要走時,大家都問她怎麽了,她分明就是個愛湊熱鬧的,這場最強弟子的比試,參戰者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以她的個性怎麽會錯過這麽精彩的比武!
但柳兆衡借口說頭暈,想要回去歇息,大家知道她有傷在身,就也不便多留,紛紛囑咐她好生歇息,蔣芝素更是說,等比武結束就立馬過去照應她!
其實,渾身難受得緊這是肯定的,但不想見着商繁胥也是一個主因。尤其是見他與人談笑風生應對自如,她就覺得心裏悶悶的,憋得慌!
她這一離開,才走出沉星園沒幾步,杜重瑕便不放心地追上來了,急着向她問明緣由,生怕昨晚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孩子莫不是遭人欺負了!
柳兆衡說是因為自己已非商繁胥義妹,再見面怕尴尬,而且自己的傷病确實也該多加休息。
聽到自家小輕舟是為了商繁胥發愁,杜重瑕原本提心吊膽的事雖沒有發生,但他依舊十分不滿:“我說你怎麽心事重重的,原來就為了這點事!商繁胥要是讓你為他這麽愁,這個義兄不要也罷了!”
柳兆衡為了安撫他老人家的情緒,勉力對他笑了一笑。
杜重瑕自覺得讓孩子想些高興的事,把心情轉圜回來,不能老是為了姓商的臭小子心煩!
于是,杜重瑕靈機一動:“行了,想些高興的事吧,比武之前師父不是答應過你的,只要能争到第一,樞機庫裏你想要什麽都可以給你……”他想以此來轉移她注意力,“答應過給你的獎勵,師父不會忘。”
“這個……”突然聽師父這樣說,柳兆衡也是歡喜的……一旦拿到了,自己就沒有再磨蹭不走的借口了,只要轉身一走,這裏的事自然就不會去想了。
杜重瑕見她臉上的表情起初是歡喜,接着又變成了猶豫,便笑話道:“莫不是因為你不放心商繁胥,就連那東西也不想要了?”
“怎麽會!”柳兆衡趕忙擺手。
也罷,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息夫人玉簪,如今玉簪即将到手,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師父……”不能再猶豫了,柳兆衡開口向杜重瑕提出了想要的是什麽,“我想要樞機庫裏的息夫人玉簪。”
“你要這個呀,要來做什麽?”杜重瑕一聽她居然僅僅要的這個,頓時松了口氣,心想:吓自己一跳,看孩子醞釀這麽久才鼓起勇氣來開口,他還以為她要的是和她娘親當年一樣的東西,沒想到,她僅僅要了這個!
“我也不清楚這個玉簪能做什麽,反正就是想要。”這是柳兆衡的實話,她雖然聽過傳說,說那息夫人玉簪是開山門的鑰匙,但具體能不能開得了,她确實不清楚!
”好呀,你想要的師父當然可以給你。”杜重瑕把話這樣說着,不拒絕她,卻不代表能給她。
“那什麽時候……”既然師父主動提出,柳兆衡就想着機不可失,幹脆現在就将息夫人玉簪拿到手吧。
“可惜你晚了一步,我已經把那玉簪給你曾經的義兄了。”杜重瑕如此告訴她,不僅如此,還特意找了別的話在等她。
“啊,什麽時候的事!”柳兆衡大驚失色!
杜重瑕如實道:“來總院的第一晚,你不是被人刺傷了嗎?你義兄說怕你有個意外,要拿支簪子給你做信物,讓你定定心,然後我就随便他去庫裏自己挑了。”
“然後他挑的是息夫人玉簪?”那自己昨晚急不可耐對他說那些話,這下好了!
“是啊,他還沒有給你嗎?他說那是他要送給義妹的信物呀!”見她這麽驚訝,自然是沒有收到那所謂的信物了!但杜重瑕明知故問,就是想讓他們生出嫌隙。
其實,她知道自己和商繁胥本就從未同心,即便協力做事,也不過是為了相同的利益……昨晚她一時沖動和商繁胥說了散夥,這下可好,他居然一早就拿到息夫人玉簪了,如今她想把息夫人玉簪拿到手可就要命了!
“嗯……可能他沒來得及……”雖然心裏又怄又氣,但面上柳兆衡臉上還是很淡定的,輕描淡寫嗯了一聲,還找話來替商繁胥開脫。
杜重瑕知道,孩子是在自己面前撐面子呢!他忍住笑,露出焦慮的表情:“要不,他就是還有別的什麽心思,想想看,那玉簪是在你還沒有比武之前他就拿到手的,至今都不曾讓你知道過,說不好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呀!”
是啊,要是他一早拿出來了,她何須去參加比武,就算她這人勝負心再重,賭上性命去做可以不做的事,她還不至于這麽豁得出去的!
果然,一切皆在商繁胥預料之中,記得一早在船上時商繁胥就曾對她說過,她什麽都不需要做,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自己和他相比,果然是棋差一招!
好你個商繁胥,原本對你心存憐憫,想着好聚好散臨走時也盡力不讓你太傷心,你偏偏死性不改地賣弄小聰明,你以為把我志在必得之物提前弄到手,我就會受你鉗制了!
你私藏息夫人玉簪至今不給我,想來是憋着什麽花招在等我!虛情假意的一套別以為就你會,若是為拿到息夫人玉簪,我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經過一上午的奮戰,毫無意外地,最強弟子的稱號花落在樞機庫的大弟子葉全身上,這晚又是大宴賓客,座位的次序卻是随機抽號的。
柳兆衡在蔣芝素一整個下午的“救治”下,也去抽號參加了晚宴。
說是“救治”其實亦是叨念!下午時,蔣芝素帶着靈蘭風風火火地過來,說是她原打算中午就來的,可繞不開那麽多排隊求治傷的,後來她挑挑揀揀救了幾個緊急的,其餘傷得輕的她都讓靈蘭幫忙給推開了,這才尋到空閑過來給她送關愛。
柳兆衡伸出手讓她把脈,又老老實實配合她各種診療,什麽跳一下,扭一下,轉個身,翻個筋鬥……如此這般的動作都做了,蔣芝素得出診斷結論:“你哪裏是身體不舒服,你根本就是心裏不舒服鬧的。”
柳兆衡明白,受限于自己施用的那些令術,蔣芝素察覺不出她的傷勢已經到了如何駭人的地步,相反的,只要自己蓄意隐藏,即便自己這就傷重到一命嗚呼,蔣芝素也查不出她的死因為何。
“好說,我原本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一見到蔣大小姐,立馬就神清氣爽百病全消了,蔣大小姐果然是救我性命的良藥呀!”
柳兆衡只想趕緊把她們只走,好獨自去想怎麽找商繁胥把息夫人玉簪要到手辦法,之前她們尚未過來時,她已想出四種辦法,分別是:文要、武要、哭要和笑要。其中最讓她覺得難度大的就是哭要,尤其是這個哭讓她頭疼,如果非得用出這招“哭要”,只怕她得提前備點辣椒水來抹眼睛了……
正想着對自己抹辣椒水的可行性時,蔣芝素和靈蘭就過來了。人家過來是探望她的,她知人家是為她好,也不便直接趕人走,只得軟語溫言地勸和哄。
誰叫這蔣大小姐一向固執己見呢,如果她強硬态度地轟走她們,以蔣大小姐曾經在朱衣鎮的作為,這次會怎麽負隅頑抗可不好說!
這邊柳兆衡誇了蔣芝素,轉身又對靈蘭拱手道謝:“當然,也多虧了靈蘭姐姐擋住了那麽多纏着蔣大小姐不放的狂浪之徒,這才讓蔣大小姐能親自過來救我性命,兆衡在此謝過靈蘭姐姐的擡愛了。”
“油嘴滑舌!”靈蘭笑嗔一聲,對着柳兆衡道:“以往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說話的!”
蔣芝素也道:“是啊,以往看你挺硬氣一個人,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不知道你是在得意什麽!如今與你熟悉了,才知道你也有讨人喜歡的一面,難怪商公子……”
“別和我提他了,我們……”正準備說出自己不是商繁胥義妹了,想看看人家對自己的關照是否全在于商繁胥。
如果是,那麽在得知她不是商繁胥義妹後,不用她開口,她們自己就會走;如果否,她正好可以編借口說自己正傷心難受呢,想一個人安靜一下,這樣也能把她們請走。
可不等柳兆衡說完,就聽靈蘭道:“你也是個經不起誇的,才誇你讨人喜歡,這麽快你就習起拈酸吃醋這套了。”
拈酸吃醋?這話如何安得到自己頭上來!
對上柳兆衡茫然的眼,蔣芝素也道:“是啊,你可不該這麽小氣啊,雖然這次康家堡晉升十大門派商公子是幫了些忙,但你可不能因此就瞎想啊,這事就是你義兄為了籠絡勢力做了一些有必要的事,和那個康懷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什麽幫了些忙?什麽康懷?柳兆衡根本不知道這些,更沒往那邊去想過,卻聽蔣芝素又勸道:“你身為未來樞機庫掌印的義妹,在這些事上不妨大度一些,就算和那康懷有關系又如何!你義兄是為了坐穩這個掌印之位,自然該做一些事的,這是為了你們将來好,你要學會該裝糊塗的時候裝糊塗呀!”
一下說和康懷一點關系沒有,一下又說有關系又如何,那到底是有沒有關系!
柳兆衡很想這樣去問,但這話自己一旦問出口,不就要被蔣芝素認定她拈酸吃醋了!
所以柳兆衡改為了問她:“那要如何裝糊塗?”
“唉,你呀,真是傻得讓我心疼呀!”蔣芝素感嘆出這句後,靈蘭也對她連連搖頭,就像她問出了多無可救藥的問題似的!
“我問得不對嗎?”柳兆衡見她們這樣,就更加疑惑了!
蔣芝素對她又氣又笑道:“唉,行了,我懶得罵你了,你能問出這麽天真的問題,可見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呀!”
接着靈蘭也道:“只怕不只是不知道,你是根本就沒往那些事上去想過吧!”
然後蔣芝素再道:“所以才說她不知道呀,不知道的事她怎麽能想到。”
柳兆衡很想問,她們所說的她不知道又沒想過的事到底是什麽?但不等柳兆衡開口去問,她們已經很夠義氣地對她科普起這些相關聯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