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責任番外
裴姝未醒來時感知到了身側溫暖的氣息,身側太久沒有過人的本能讓她幾乎是在感知到身旁人的時候便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陛下——”
直到痛苦的咳嗽聲震動在她掌心,她才倏然回了神,然後昨夜的意識緩緩回攏。
昨日夜裏她心情不好,飲了不少酒,倒是沒醉,甚至很是清醒。
只是白日裏服用的昙丹與夜裏的雪酒相沖,催發了她體內的躁動,倒也不是不能化解或是忍下,只是恰好有風姿儀态還算和她眼緣的男仙,卻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這才會有了今日這一幕。
思及此,裴姝未松了手的同時,幹淨利落地起了身: “昨日是本座之過,這是栖鳳丹,于提升修為大有裨益。”
一瓶青瓷白的玉瓶凝聚在她掌心。
裴姝未雖未明說,可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這算是她對他的補償,也算是斬斷了他們的關系。只是本該接過這玉瓶的人卻久久未動,她垂眸看去。
這是一面極豔麗,卻也極端方的臉,矛盾到了極致,可也驚豔到了極致。
即便與容與的風姿容貌相比還是遜色太多,可在這美人如雲的天界卻也算得上是萬裏挑一,否則她昨日夜裏也不會動了念頭。
只是念頭畢竟只是念頭,她清醒得很。
見床上人久久不動,她微微蹙眉, “可是覺得不夠”
她掌心翻轉便似要幻化出足以令他滿意的籌碼,可卻忽然被床上人握住了手。
裴姝未看着他。
他也擡眸望了過去。
兩人目光相對。
他搖頭,沒接她手中的栖鳳丹, “臣是心甘情願伺候陛下,不圖任何身外之物,若陛下真願成全臣,臣唯願能追随陛下身側。”
那樣一雙又清明又深情的眼望着她。
只可惜她心硬如鐵,當年對她曾深愛過的北闕尚且如此,又何況不過是一個方才認識的男仙
裴姝未毫不猶豫地撥開了他的手,甚至連他名姓都不記得, “本座不立帝後,不置宮闕,你跟着本座也是無用。”
言罷,她把手中玉瓶放在一旁的玉桌之上便要轉身離開。
“陛下,青城山上,弑魂洞中,你曾救過臣,您還記得嗎”
期盼又小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裴姝未腳下步伐微微一頓,可卻想不起任何有關青城山的記憶。
這數千年來她去過太多地方,救過太多人,又如何能夠一一都記得
“不記得了。”她不再停留, “若真是本座救了你,便是你命不該絕于此,既是如此,你又何須再記得”
裴姝未離開得很快,不等身後人回應,便已消失在了寝殿之中。
時幕跌坐在冰寒的地面。
他視若珍寶的過往,她卻棄若敝履。
**
梅雪徹夜伺候在外,此刻見得裴姝未出來,立即跟了上去: “陛下。”
裴姝未本是走得極快,聞得梅雪的聲音卻是忽而慢了下來: “昨夜之事便不必告訴青華君上了。”
梅雪自然知道裴姝未所指是什麽。
她應下後,又道, “陛下昨日未曾回三十六重天,君上極是擔心,梅雪不敢叨擾陛下,便自作主張差人告訴君上,陛下您徹夜追查魔界叛賊去了。”
裴姝未想起往日裏她晚歸時容與的焦急,眸光微微一閃,贊許梅雪道: “你做得很好。”
好在有梅雪,不過既是徹夜追查。
如今她也該回去了。
裴姝未回到承明殿時已是正午,甫一踏進殿中便見容與正陪着阿奚用膳。
似是聽見了動靜,一大一小兩人都望了過來,動作還極為整齊劃一。
陡然被這樣兩雙幹淨澄澈的眼睛盯着,裴姝未竟是有一瞬間的心虛。
“你總算是回來了。”容與幾乎是在看見裴姝未的同一時間便站起身來,走到裴姝未身邊仔仔細細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容與眼底氤氲明顯的憂心,她心虛之中便不由得便混雜進了淺淺的愧疚。
正要開口回應他,卻忽然聽得他道, “這裏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裴姝未微眯眼,難道予之發現了什麽還是她有什麽痕跡沒清理幹淨不應該啊……
裴姝未正細細冥思間,便感覺到容與溫熱的指尖輕擦在她頸側。
然後她才恍然想起,她似乎忘記了遮掩後頸側的痕跡。
她正要開口敷衍過去,旋即卻聽他道, “可是被魔界中人傷到了!”
因為腿短而稍慢容與一籌的阿奚也在此刻湊到了裴姝未身邊, “母帝受傷了嗎”
她緊張地抱住她,可因為身量不夠高,只抱住了她的腿, “阿奚給母帝療傷好不好”
她仰頭,用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她, “一直都是母帝保護我,昨日夜裏叔父教了我療傷之術,我也想保護母帝!”
阿奚的眼裏分明是擔憂,可裴姝未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此刻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得先把後頸側的痕跡解釋了,好在予之已經給了她一個借口,她只需要順着梯子下去就行。
裴姝未順勢抱起阿奚,不着痕跡地掙開了容與的手,那一點點的痕跡便在微微搖動的鳳簪掩飾之下顯得并不清晰, “阿奚別擔心,母帝只是有一點點的擦傷,不礙事的。”
“倒是阿奚,都學會療傷之術了嗎這般厲害”她誇贊地揉了揉阿奚的頭。
“當然了。”阿奚得到了誇贊,很是高興, “阿奚是最厲害的太女了!叔父說是不是”
明白裴姝未後頸側的紅痕是輕微擦傷而非他有一瞬間所以為的吻痕之後,容與高懸的心放了下來,是因為這傷很輕,輕到微不足道,也是因為這是傷痕,而非他險些錯以為的吻痕。
即便阿未這些年來都不曾接受他,可她也從未在外面有過任何人,他不該疑神疑鬼地一看見紅痕就胡思亂想的。
此刻聞得阿奚問話,他立即笑了笑,也跟着誇贊起阿奚來, “自然是我們阿奚最厲害了。”
他道, “我們阿奚只學了一次就學會了,怎麽會不是最厲害的呢”
“那我可以得到一個母帝今晚陪我睡覺的獎勵嗎”阿奚眨眨眼。
雖是不明白向來都是獨自睡覺的女兒為何突然想要她陪她,但裴姝未一向寵阿奚,又怎會不答應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
等到夜裏,待得裴姝未處置完今日的三界朝務,便要去阿奚的寝殿,正巧卻遇上了從阿奚寝殿出來的容與。
與記憶初時的年少張揚鮮活再也不一樣,如今的容與總是喜着一襲銀白衣袍,一身君子如玉的風骨甚至與當初的北闕太相似。
可容與終究不是北闕,目光甫一相觸,便能覺出兩人的不同。
北闕即便裝作溫潤如玉,可一身威嚴難掩,眼中無形的壓迫更是叫人不敢直視。
然而容與的目光卻是含笑的,光芒璀璨。
幾乎是在見得裴姝未的一瞬之間,那雙眼便笑起來,奪目動人。
他欣喜地喚, “阿未。”
幾千年前消失在他眼裏的光,如今又出現在了他眼中。
裴姝未莫名地想起了昨夜之事,其實她和容與并非夫妻,也非愛侶,她便是與人發生什麽,也沒有必要隐瞞他,可只要一看見這雙眼裏的光,她卻總是不願摧毀。
終究是她虧欠他良多。
她忍不住避開了他的眼, “阿奚睡下了”
“還沒。”容與搖頭解釋道, “只是不要我陪了,要一個人等着你呢。”
他道, “你快進去吧,別讓阿奚久等了。”
“好。”裴姝未颔首, “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錯身要從他身邊而過,他卻又忽然道, “我見三千裏的瓊花開了,阿未明日可有空閑,我們一同去賞瓊花”
這些年來,容與時常便想邀裴姝未一同賞花觀景,只是她卻幾乎沒有答應過。
似乎是從北闕魂飛魄散後,她也便再不怎麽同他在一起,就好像他于她而言便只是用來對付北闕的工具。
只是即便他從一開始便知道,他也一直執着地等在她身邊,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
容與握着裴姝未的手腕,可久久地,她卻沒有回應。
他眼睫輕扇,慢慢放開了她的手, “無妨,你若是——”
“有空閑。”
沉默良久,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容與餘下的話戛然而止,他驚喜地看向她, “你答應了阿未!”
“嗯。”裴姝未輕應了一聲。
她方才答應那一瞬間也是鬼使神差,但既然答應了,她也沒準備毀約,她的目光從他迸發出巨大驚喜的眼中挪開, “我先陪阿奚了,明日我在承明殿,你來尋我便是。”
她不再停留便徑直從容與身側離開了。
可容與沉浸在從天而降的喜悅之中久久無法自拔,就那樣站在原地看着裴姝未進了阿奚的寝殿,都還獨自站了好久,直到時危走到他身邊,他才恍然回神,可整個人都還是飄飄然。
**
裴姝未甫一打開寝殿門,竟然便對上了正站在門內的阿奚的目光。
看阿奚的樣子,竟然是一早便站在那裏,就等着她進來了。
今日的阿奚可太反常了,她走近她, “怎麽在這裏等着母帝呢”
阿奚沒回答裴姝未的話,而是突然道: “阿奚今日很乖哦。”
“我們阿奚當然很乖。”裴姝未笑着道。
“不,母帝你沒懂我的意思。”阿奚嚴肅了臉色。
“嗯”裴姝未不解,卻突然來了興致, “那是什麽意思”
阿奚義正言辭道, “母帝昨晚分明在和一個天界男仙喝酒偷懶,還騙叔父說你追查魔界叛賊去了,你看這樣阿奚都沒跟叔父告狀,阿奚是不是很乖”
裴姝未撫在阿奚頭上的手驟然一頓,阿奚看見了!
看見了什麽聽阿奚的意思應當只是看見了她與人飲酒。
迎着阿奚的目光,她道, “是很乖!”
阿奚與阿意性子相似,向來跳脫,這三十六重天,就沒有她沒去過的地方,天界之中又沒人敢攔阿奚,她會不小心撞見她,她并不奇怪。
“既然阿奚這麽乖,那母帝是不是有獎勵給阿奚呀”阿奚眨巴眨巴眼。
裴姝未忍不住笑了, “所以阿奚要母帝今晚陪你其實就是為了找母帝要獎勵嗎”
她抱起她,走向內殿, “說說看,我們阿奚要什麽獎勵。”
“這獎勵不難的。”阿奚被裴姝未抱起,乖巧地摟住了她的脖頸, “我就要一萬株仙靈草。”
仙靈草的确不難,對裴姝未而言,甚至極為簡單。
只是她有些疑惑, “要一萬株這麽多做什麽呢”
這仙靈草是煉制栖鳳丹的藥材,若是一萬株,煉制出的栖鳳丹便不知凡幾了。
阿奚要這般多栖鳳丹有何用
“當然是換錢呀。”阿奚毫無保留道。
“嗯換錢”裴姝未不解, “阿奚缺錢了嗎”
應當不會吧
阿奚也用不了錢啊。
“當然缺了!”阿奚狠狠點頭, “母帝你再不獎勵我仙靈草,我就要養不起阿北和阿南了!”
“阿北和阿南”是阿奚養了什麽仙獸
她怎麽不知道她自問雖說不是時時刻刻陪在阿奚身側,可阿奚的一應起居修煉她都是關照着的,不應該阿奚養了仙獸她卻不知的。
如是疑惑着,她便問, “阿北和阿南是什麽”
“阿北和阿南是一對雙胞胎!”阿奚道。
竟然是一對雙胞胎裴姝未又問, “那它們是什麽仙獸呢”
“母帝,你錯了!阿北和阿南不是仙獸!”阿奚糾正裴姝未道, “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神仙呀!”
裴姝未忽而蹙了眉,神仙
她一邊把懷中女兒放到床上,一邊為她蓋好被子, “既是神仙,怎麽會要我們阿奚來養呢”
“怎麽不要我養了”
阿奚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道, “小北是我正夫,小南是我側夫,我作為他們的妻主,當然要承擔起養他們的責任了!”
說完,她似乎想起什麽,又忍不住掰了掰自己的手指,繼而奶聲奶氣道, “其實我更喜歡和阿南玩的,可阿南性子太跳脫了,難擔正夫重任,還是要阿北沉穩,更适合當正夫!”
裴姝未: “……”
裴姝未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甫一對上自家女兒純真卻專注的目光,她便明白她沒聽錯。
這一刻,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到底是誰教壞了她女兒!!!
————————
我寫阿未和阿奚母女相處差不多就只能寫到這種程度了,實在不擅長,從我寫阿鳶帶阿珩就能看出來了。
借口喝點小酒就出軌get
出軌的小三還不如老公美get
出軌後吩咐下屬不準把自己出軌的事告訴老公get
老公在家辛辛苦苦帶小孩,老婆在外面鬼混get
第一次鬼混完的老婆回家看見老公在帶小孩有一丢丢愧疚get
出軌一次就補償老公,陪老公出去看花一次get
——
油膩的實在不想寫,雖然不少男人都幹的出來,但是我嫌棄惡心,還是別把我惡心的放阿未身上了。
其實我覺得阿未不應該是喝點小酒會意亂情迷的那種人,這有點崩人設。
但是番外嘛,還不讓我崩得快樂得出軌了!
不過番外差不多也就寫到這裏了,再後面我懶得寫了,也不太敢寫了,我慫啊。
畢竟現在來看,要寫女主出軌還是只能寫女主被動出軌。
——
想了想,還是不讓北闕複活了。
北闕險些娶了女配,複活他,我嫌膈應。
我的建議是:髒男人就該讓他死透,雖然北闕其實也不算髒,但是我膈應,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