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師父,我必定對他多規勸着,防止他有婦人之仁。”聽着師父句句是在為商繁胥說理,明顯已是扳回一城!
但在杜重瑕心裏,要的豈止是扳回一城!他接着道:“說到一步登頂,不知在座諸位朋友對這‘一步登頂’中的‘登頂’二字一向是怎麽個理解的?莫非在有些人的意識中,背負上樞機庫掌印這個責任就是人生的巅峰了?此後就沒法有多餘長進了?就是指着這個身份可以混吃等死了?沒想到,老夫做這個掌印三十年,就給朋友們留下這樣的認知,實在有愧呀!”
“是啊,杜掌印是有愧,你愧對于自己!”旦天瀾這時接話了,雖然也是冷峻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并不冰冷:“若是杜掌印沒有接任這掌印之位,且不說旁人坐上這個位置如何不如你,但你若是潛心修行,不理旁骛,今日的修為必定是已近忽于神的地步,有如此資質卻被凡塵俗世拖累,身為朋友我替你可惜。”
師父被人這麽來誇,柳兆衡不免對旦天瀾有了些好感。
杜重瑕也是笑道:“什麽神不神的,做人還是好一些,太過高遠反而清冷,老夫若是任意精進下去,豈不是不給你們留活路!”
“你也是自視過高,上了歲數的人了,當着小孩子的面,你好歹收斂一點吧!”李書眉瞥他一眼,盡管話依舊不中聽,但對上杜重瑕,他的态度明顯比對沈萬沖溫和太多,“我們明眼人自然知道,你這些年把樞機庫事務抓得好,自身的修煉也沒有落下,否則某人挂名武林盟主做了這麽多年,還不是沒有你這樣的號召力!名號再響亮,關鍵時刻還是靠實力說話。”
柳兆衡記得,好像聽關虔說過沈萬沖是武林盟主的……唉,就是個虛名嘛!
杜重瑕道:“兩位老友明鑒,自從老夫接任掌印,從不敢有吃老本的念頭。有些沒見識的人或許這樣認為,但我的徒兒兆衡得明白,就算人家躺着不做事就能混到好日子,也認為我們樞機庫是這樣的,你這義兄卻不是如此不思進取的人。”
“是的,師父。”商繁胥那是太思進取了,不過也很吓人的!
“既然在座的朋友對什麽是巅峰有所疑問,不如我們就來舉例說明一下!”既然要言傳身教,點到為止更不如直擊要害,杜重瑕也不管在座諸君表情如何了,只管盡興了講:“兆衡,你看你這沈師伯就是已達巅峰多年的老前輩,為何他能多年保持巅峰呢?”
“是呀,為何?”師父有此一問,柳兆衡還以為他是要講一講如何保持多年巅峰狀态的經驗,不過,他要講沈萬沖的經驗,不是應該讓沈萬沖自己講更合适嗎?
她這樣想就是想的太簡單了,沒有了解到他師父的用心啊!
見她這麽憨厚,杜重瑕笑道:“所謂多年保持巅峰,就是說再往前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了,畢竟天資如此人力無法強求,就只能頑強的保持這樣的狀态,盡管這已經很勉強了。但你沈師伯一向偏好強人所難,在強迫自己方面也是極有心得,為師還打算等他退下來後讓他寫一本關于如何‘心安理得的去強人所難’的心得,這書一經推出絕對是有益于後人……”
他這般戲谑人家,除了那本人,在座的無不是聽得忍俊不禁,笑過之餘,唐嘉山見他今天興致太好,眼神示意他還是該收斂一些。
他卻硬要繼續:“說到這裏,我們就不得不誇一下,多年保持巅峰雖然很難,但因為個性頑強,所以沈兄還是做到了,這很值得欽佩!”
沈萬沖本已氣得不想理他,卻聽他這樣說,沖着面子,勉強應付一句:“不敢當!”
杜重瑕又道:“可不僅是欽佩,沈兄也着實是讓人擔心的,保持這樣的巅峰必定容易心力交瘁,若有一日保持不住了,沒準就是撒手而去的那天到了。沈兄心性不僅頑強,而且剛烈,他是定然打算把自己的位置傳給同樣心性頑強剛烈的親骨肉的,如此想法人之常情,我們也不能過多譴責。他為了确保兒子接位,便會對兒子多教一些,若是家門不幸兒子是個膿包,便只能對別的徒弟少教一些,如此一來,以後他兒子繼任了才能壓制住那些同門。可一個膿包,為了不愧對膿包之名,絕對無法将他多教的那幾招融會貫通,其餘人卻根本不知道那些招式,這樣一來,那些招式就要失傳了。然後,既然他樂意傳給兒子,他兒子将來也會樂意傳給自己兒子,這樣一代代傳下去,個個是膿包,人人私藏幾招,他們門派的得意劍法就會傳承得越來越少,直致最後徹底失傳。兆衡,你說師父講這些是為什麽?”
“師父,我就聽得起勁,沒想過為什麽。”為什麽?還不是就為了變相罵一下人家!你這麽小氣又記仇,人家當着你面欺負了你選的接班人,你這不就是要欺負回去!
杜重瑕道:“兆衡啊,師父這就是在解釋給你聽,為了防止這樣的事發生,保護好各門各派的招式、心法得以傳承下去,所以樞機庫會将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留存歸檔,供他們今後落難時東山再起。”
“原來如此,兆衡受教了。”為了配合師父把話說下去,她還慎重地起身一拜。
見她越來越能配合自己把話接下去,想來也是聽着自己的話,在自己的帶領下不那麽緊張了。“好孩子,你這麽懂事,為師很高興,不枉為師親自教導你,還讓你參加武林大會上的比武,你可要好好表現呀。”
“師父放心,兆衡自當盡力。”
借由師父之口說出她參加比武,在座人等的臉色又是一變。
唐嘉山見杜重瑕說得根本剎不住了,也捧場道:“既然你這徒兒要參加比武,那這比武的緣由你可給她講過?”
杜重瑕道:“要不,你來講講。”
“也好。”唐嘉山想,自己來講總比讓他一直得罪人好,他正好也歇歇氣,一口氣說這麽久是挺累人的。
唐嘉山道:“武林大會上的比武,是真刀真槍的來,比拼的是門派裏弟子的真本事。原本說來,門派裏的師父才是武功最高的,可為什麽我們武林大會沒讓師父之間較量,只比徒弟之間的本事呢?兆衡你可能想到?”
為什麽都只來問她!問一下商繁胥不行嗎?
柳兆衡這麽想了,卻也是老實回答:“因為師父是門派的頂梁柱,萬一比武被打傷了會丢人,而且,就怕有宵小之輩趁人之危,那樣整個門派都會陷入危險當中,所以還是弟子來比武更好。”
“你這樣想也是對的。”唐嘉山笑看她,很溫和地繼續道:“卻也不僅如此,師父是一個門派的頂梁柱,也更是基石,是要讓徒弟們踩在我們身上走到更遠的地方去,師父的高度決定着徒弟的最低處,徒弟的天賦及苦練決定着他們究竟能走到多遠。”
說到這裏,唐嘉山停了下來,就沖着柳兆衡笑,柳兆衡只好把話接下去:“是啊,能走多遠呢?”
唐嘉山道:“能走多遠就需要用足夠的考驗來丈量了,武林大會上的比武就是徒弟們需要經受的考驗之一。”
唐嘉山這時又不說話了,又在對柳兆衡笑,柳兆衡只好又道:“是啊,能有幸參加比武,是對我平時苦練的最好檢驗呀!”快要接不下去了,怎麽辦!
唐嘉山也看出讓她犯難了,随即道:“的确,比武不僅檢驗平時的積累,還考驗臨場發揮,能将各門各派弟子的實力做最淋漓盡致的丈量。”
可接下來,他老人家又不說話了,只等着柳兆衡接茬。
柳兆衡心裏苦兮兮,臉上卻是恍然大悟般:“原來如此,師父确實替我們考慮得太周全了!”
唐嘉山笑了起來,正打算繼續,卻被杜重瑕搶先:“師父自然是該為弟子們多做考慮的,兆衡啊,你想想看,做師父的再厲害,若後繼無人了,一切都是空談,師父不可能長命百歲到永遠把門派頂起來的,在座各位都是做了師父的人了……當然,文幫主你是例外……若是自己教導的弟子成氣候,那才是師父最高興的……當然,文幫主你是例外,我說的這種高興,你只怕一時也無法體會。武林大會,要是師父出戰,打贏了也是面上無光……當然,文幫主你是例外,你就算替聚鹽幫出戰,你也勝算不大。”
這次。杜重瑕一停下,不等他暗示,柳兆衡就道:“為什麽文師姑的勝算不大?在弟子看來,文師姑真是十分有幫主派頭的,做師父也一定能盡職盡責才是!”
相比那位唐師伯,自家師父的話是好接太多了。
“你文師姑自然是極有派頭的,凡事也都盡職盡責,我們樞機庫的事她都想過問一下,你看這還不夠說明的嗎?”本來自己開口是給孩子解圍,既然她已經被領上道,杜重瑕深感欣慰:“奈何實力不足呀!”
柳兆衡很自然就接道:“怎麽會是實力不足,能教出青出于藍的弟子,是實力太足才對!”
杜重瑕嘆息道:“你豈知呀,你文師姑更不得了,弟子都不是她自己教的,她是沒有為師的辛苦。”
柳兆衡立即道:“坐享其成真是好福氣呢,這是不是就叫一步登頂達成巅峰了!”
本來商繁胥是要穩重自持的,當着這些江湖大佬的面,他想着還是得收斂住,之前人家笑的時候他都只是勾了勾唇角,他還得給柳兆衡把氣勢擡起來,不能顯得浮躁,他要沉穩……本來他是一直這樣想的,但聽到她這一說,便再也無法克制地大笑起來。
她這一句給人家抵回去,是要給他報仇呀!
見商繁胥也總算不再繃着了,杜重瑕這才感覺沒有白費這麽多口舌:“是呀,這麽好的福氣,我們羨慕不來。自己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弟子,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這才是為人師父最榮耀的時刻,因為這代表自己所帶領的門派會繼續發揚光大下去……當然,文幫主你是例外,你的弟子和你聚鹽幫就是雇傭關系,發揚光大你指望不上他們。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有能耐了,師父自然高興,若是狼心狗肺了,也就證明了師父的無能,既沒有識人之明,又沒有勸人向善……當然,文幫主你是例外,你的弟子你雖然都識得但你是勸不住的,他們要是為非作歹了,也不知該不該怪你……反正既然是你弟子,責任得是你聚鹽幫的呀。”
柳兆衡聽得納悶:“師父,為什麽文師姑有這麽多例外?”
好孩子,問得真是時候!
杜重瑕佯裝疑慮:“是呀,師父也是被你問住了呢!”
雖然杜重瑕是故意刁難,但在場沒人有膽甩他臉子。本是控制着情緒聽他胡鬧幾句,誰知他這越說越危險了,文麗百急忙道:“我聚鹽幫從前申請認證時早就言明,幫內情況特殊,需要酌情處理。”
“是呀!”杜重瑕肯定了确有此事,卻又道:“可酌情處理這麽久,各種特殊的情況依舊那樣特殊,完全沒有好轉,反而有變本加厲的驅使,眼下是新舊掌印接替的關鍵時刻,若是一直姑息下去,就好怕有人傳風言風語,不利于我樞機庫的聲名呀。”
文麗百道:“哪有什麽風言風語,杜掌印素來灑脫……”
杜重瑕堵了她的話:“我是灑脫慣了,可這小子才上任,不能給人裹挾裹脅了去。文幫主美貌著稱,若有人誣賴你自恃美貌勾引樞機庫掌印取得便利,豈不是太荒唐了!”
他居然這樣拿話說,文麗百氣得不行:“荒謬!你我之間清清白白,怎會……”
杜重瑕表明态度:“老夫之妻素有仙子之名,性情溫順,待人寬厚,世人知曉老夫是不可能見異思遷的。”意思就是,你長得這樣,我看不上。
他随即又道:“可這小子是才繼任,世人對他只怕沒有這般信任呀!”
柳兆衡知道,這就得怪自己這個義妹長相不夠有說服力了。
文麗百看了眼商繁胥,有看了看杜重瑕,正要發作,杜重瑕突然問她:“文幫主,你到底是不是要卸任呀,如果是,看在多年交情,就聽你口頭意願我們樞機庫便授理了,接下來聚鹽幫的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文麗百才一張嘴要答,他又道:“至于你想來樞機庫管柴米油鹽的事,這我們還得斟酌斟酌,畢竟你從前只管了‘鹽’卻是管得不知所謂,我們樞機庫可不敢把柴米油也一并交給你管,反正你也不知道怎麽管。”
“本座從沒說過要卸任!”擔心杜重暇又要拿好多話出來說,這句話幾乎是被文麗百吼出來的。
李書眉驚詫地看看她:“文幫主,你冷靜點,你這樣吓了大家一跳!”
殷秀風也道:“就是呀,還有晚輩在場,身為一幫之主,還是得注意一些呀。”
唐嘉山不僅贊同了以上二位觀點,還對沈萬沖表達出了高度贊揚:“是呀,你看人家沈門主多有風度,不愧是有沈天君之名!”
杜重瑕對文麗百道:“既然還想幹下去,就好好料理一下你聚鹽幫的事物。”見對方不服氣又不敢多做抗議,他索性一股腦道:“不要總是商人做派,一頭鑽進錢眼裏出不來了,你還是要考慮一下身為武林門派該有的責任是什麽,你看在座各位,同是十大門派,大家彼此都有獨到的武學見解,自創的招式心法口訣,唯獨你聚鹽幫是一樣自己的功夫都沒有,你也是時候讓門派裏面的人認真修行了,不要以為靠着錢財請來一些三教九流之徒為你賣命就是長久之計,一個門派沒有自己的一套功夫,是走不長遠的。”
師父這麽說,雖然是挾怨報複,但也是為人家的長久在考慮,是沒錯的,是該規勸人家務正業的!
柳兆衡這樣想,還以為杜重瑕是為了點醒對方,卻是想得太天真了!
杜重瑕看着在座都是認可了自己的話,還都有要幫他去勸說一下文麗百的意思,不等人家開口,他更道:“為了你聚鹽幫好,就這樣吧,限期三個月,繳上來一套你們聚鹽幫自己的招式套路,心法、口訣什麽的我們樞機庫也認可,只要是武林中沒重樣的,都算。”
他這簡直是信口開河!“這太突然了吧,三個月如何繳得出來!”文麗百當然不會答應。
杜重暇便給了她一點優待:“那就寬限一些,六個月之內,必須拿出來!”
“這……”這也是不可能的!
沒給她把話說出來的機會,杜重暇已道:“文幫主請看清楚了,除了你,在座的都是一派宗師,你身為一幫之主,卻沒有自己獨門武功,你這如何服衆!如何配與大家平起平坐!為了讓在場諸位能服你一口氣,就請你務必把心思花在這該花的地方,六個月之內給大家一個交代!”
眼看着之前刁難商繁胥的已經處理過兩個,那殷師姑是老資格的名門正派,雖然也是幫襯着人家訓了商繁胥,但應該也是沒多大惡意,很快也說了要支持他的話,師父大概不會對她下手,可逐日教的符師叔就不同了,一會挑撥,一會奉迎,他這樣做了,師父是要教訓他的!
柳兆衡正這樣想着,就聽杜重瑕對文麗百在指點迷津:“文幫主,看你這為難的樣子,既然我樞機庫引領武林正道,還是得給你指條明路。符教主,你們逐日教最近出來了一套心法,很是不錯呀。”
言下之意,二位可以私下互通有無。
“哪裏聽來的,沒有這回事呀,否則不都得上繳給樞機庫留存備檔嗎?”符峥就知道自己是跑不掉,随時都戒備着。
杜重瑕笑道:“哪裏聽來的都有理,符教主也千萬不要怪罪手下弟子呀!”
師父這是故意的,他這樣一說,人家肯定要拿弟子是問!
柳兆衡看見符峥笑道:“要怪就怪本座管教不嚴。”
雖然他是笑着,柳兆衡卻覺得這笑好陰寒!
杜重瑕也笑道:“說的什麽笑話,若是你逐日教都能說管教不嚴了,天下這麽多門派就沒有嚴厲的了。”
師父,你也知道這是在傷及無辜呀!
柳兆衡本以為杜重瑕會說點什麽幫人家弟子一把,但他的确是說了,幫不幫得上,并不一定!
杜重瑕如此道:“不過,管教歸管教,曾經的陳規陋習可不能再用了,若是被我樞機庫發現你們又做了那些事,不論對方是否為你教衆,更不管他們是否自願,樞機庫都會對你逐日教采取措施的,謹記呀!”
符峥态度堅決地抗議着:“我逐日教不畏懼樞機庫制裁,因為我教确實沒有逾越規則制度。”
杜重瑕笑道:“規則制度也是有漏洞的,這個我們會再調整,但是任何妄圖鑽制度空子的門派,最終都走不遠,這句話不是針對你逐日教,在場諸位朋友都該引以為戒!”
殷秀風應道:“杜掌印放心,我們長歌山嚴以律己,創始至今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将來也必定不會有差錯!”
對于第一個相應號召的,盡管回答得強硬,杜重瑕仍然給予極高評價:“殷掌門巾帼不讓須眉,是天下英雄的表率,長歌山向來在江湖中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是人人學習的典範。”
旦天瀾也應道:“我們九霄天雖不過多插手江湖事務,但素來行事端正,從未違背江湖道義,斷然不會和奸惡鼠輩為伍!”
這是第二個表态的,杜重瑕也是誇獎了:“旦幫主高風亮節,帶領九霄天人人心無旁骛勤修苦練,對武學精益求精的精神是值得在整個江湖推崇的!”
唐嘉山見人家兩個這麽賞臉,自己也趕快道:“唐某雖不材,但接任新暇派幫主以來,時刻謹記創始人的教誨,兢兢業業,克勤克儉,一心弘揚創始人的志向,不敢出半點差錯。”
“你呀!”杜重瑕被他這番表态給逗笑了,“知道你一直很能耐了,新暇派的創始人只怕還沒你有志向吧,以你讓門派成長起來這速度,創始人可趕不上你喲!”
新暇派創始人,不就是師父你嗎?說得這麽謙虛,是被人誇得不好意思了吧!
柳兆衡看着接下來聞正書院和藥王莊也是起身表态,這二位是夠坐得住的,打從入座以來,是終于聽見他們聲音了。
哪怕不參加比武,依舊是十大門派之一,是樞機庫給了聞正書院和藥王莊這樣的殊榮,可以這樣去想,三者便是同盟,樞機庫是藥王莊和聞正書院的依靠,藥王莊和聞正書院是樞機庫的幫手。
一旦他們覺得樞機庫依靠不住了,只怕他們也會成為別人的幫手!
接下來是臨劍鄉,而後是逐日教,再來是聚鹽幫,最後是天劍門……
終于,随着沈萬沖把表态度的話說完,樞機庫依舊是掌管着整個武林至高權力的所在,不過,這掌控力是在師父手裏,而非商繁胥。
但見商繁胥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緊迫感,非但是不緊迫,他還不打算接機說點什麽來給個明确表态!
也不知是太過有傲骨,不屑于借師父之力給自己打開局面,還是說,他心底已有別的萬全準備,不日即将給在座人等好看!
究竟情勢如何,反正柳兆衡是不會問的,他也不會主動來說。總之,她還是得控制住好奇心,不要過于牽扯進他的陰謀詭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