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兩年過去了。應白的刻苦勤奮使他成為班上每次考試第一的存在。即使應白家境貧寒,但他會在垃圾桶裏翻同學扔下但還較完整的筆。有時餘俊也會給他一些,但這也使應白受到了同學的嘲笑,但大多數同學仍是童心未泯,嘲笑中也帶着很多善意。
除了楚天。
楚天的父親是村裏有名的富農。年輕時積極響應國家政策大賺一筆,如今田地廣闊,每年收入不少。所以楚天自然成為了班裏的“頭頭”。
他看不慣應白,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他不明白,為什麽應白窮成這樣還能穩坐班級第一。就算衣服洗得再幹淨又怎樣?不還是一樣破舊?
楚天小時候從車上摔下來的疤痕清晰可見,刀削般的臉龐對着應白,臉上充滿鄙夷。
楚天從小欺負慣別人,哪見得這樣的人,在自己面前破破爛爛,每天下課就坐在垃圾筒旁邊捧着那破書,第一次報道還傻站在門口不知道幹什麽。
應白和楚天第一次交流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喂,讓開,我要扔垃圾。”
應白根本沒擋住垃圾桶,正沉迷書本,哪聽得見楚天的話。
“喂!”楚天又喊了一聲,眉頭微蹙。
應白頭都沒擡。楚天哪受得了,在應白桌上拍了一下:“叫你呢,裝聾?”應白吓了一跳,迷茫的擡頭,楚天一臉怨恨地盯着他。
“幹什麽?”應白疑惑。
“我說了我要扔垃圾!你聾了是吧!”楚天臉上的青筋怒起,把垃圾狠狠的摔進了垃圾桶離開了。應白迷茫的看着楚天離開的背影,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想了幾秒又低下頭看書了。
楚天也就忘了,只認為應白就是個傻讀書的。對他總是不屑一顧。
每天放學,楚天照常在學校門口小賣部大吃大喝,和“手下”幾個說說笑笑。
“應白,今天別回家那麽晚了,今天我早點做飯,要出去辦事。”應華邊收拾剛吃完的早飯邊囑咐應白。應白應了一聲,照常出門上學去了。
餘俊走上講臺:“今天第三單元數學檢測,把桌子都拉開。”班裏又是一陣哀嚎,迎接這天無可避免的災難。“怎麽最後一節課還要考試啊……”大家接到試卷後卻又嚴陣以待,全無剛才的的無奈。班裏只剩下了沙沙的寫字聲。
只有楚天,趁老師不注意,左瞅右瞅,在試卷上寫字不如讓他去死好了。
應白全神貫注,一路順風順水,毫無困難。憑他那麽多的練習,早就對這種題目了如指掌了。
煎熬的一個小時終于過去了。鐘聲響起,餘俊卻是讓大家對着答案批好再走。又是一陣哀嚎。把每個人的試卷換一遍後,餘俊拿起了應白的卷子。
班裏只有緊張的沙沙聲。在試卷上留下審判的紅色。
“很好,這次應白又滿分。”餘俊笑着,“還有人滿分嗎?”
全班無人應答。
于俊扯了扯臉:“不及格的站起來!”楚天早知逃不過這劫,心下全把罪丢給應白。“你想幹什麽?不想學就別來!”餘俊見又是楚天,破口大罵。餘俊越罵,楚天的眼神就越怨毒。
放學後,應白想起爺爺的話,直接背着書包回家,沒有留在班裏如往常看書,只好捧着書走着看了。
天上烏雲密布,天潮得很,書都皺出褶來了。就算風拉着應白,也吹不走這悶熱。
小賣部裏,楚天惡狠狠的咬着面包,“狗學校,表揚就算了,非得把我批一頓。哎,你們幾個,明天……啊不,去收集一些‘好玩的’,放那個書呆子抽屜裏,給他好好玩玩。”楚天嘴都快咧到耳根了,陰狠的笑容看起來有點令人毛骨悚然,氣氛點個火柴都能燃起來了。
應白低着頭琢磨一道題,忽然覺得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心下一陣煩躁,順着望去,“楚雲便利店”,再仔細一看,什麽都沒有,嘀咕着走了。
“死雜種,走個路還在那裏裝。”楚天站在窗邊,冰涼的眼神中是少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