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消失的系統
◎普通人？不應該啊？◎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花湘容就如同她用探查之眼看到的一樣, 是個沒什麽心眼兒的笨蛋美人。換句話理解，如果每個人都有屬性點，那花湘容就全加在了力量上, 一點也沒分給智力。
而面前的雲青青則截然不同。她的邏輯非常缜密，且不會輕信別人, 再加上之前聽到的那些關于她的事跡。餘彎彎暗暗嘆氣, 想要從雲青青嘴裏套點什麽話，看來是很困難了。
雲青青見餘彎彎不說話, 還以為她在因為謊話被自己戳穿而羞憤，她斟酌了一下說道：“素來聽說玄天劍宗有些門規頗為微妙, 我能理解。”
玄天劍宗出了名的護短記仇, 可不能這時候下了對方面子，雲青青想。
餘彎彎也不扭捏, 順着臺階就下, 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好, 确實是因着門規刻心入肺, 習慣了。”随後裝作無意地提了一句, “剛才你是說讓我們幫你做個見證？”
見她将話題轉回到傀儡, 雲青青垂眼，點了點頭。
她看向懷裏的傀儡, 手指在斷裂處摩挲了兩下, 而後對花湘容說道：“要想修好這傀儡人, 需要一種名為靈犀木的材料，過幾日的拍賣會上應該會有, 你只需幫我弄到這靈犀木, 這事就算了結。如何？”
原先看着雲青青神色不善, 花湘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聽說只是要一塊木頭，她整個人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瞬間就活了過來。
“就這麽定了！只是一塊木頭而已，想來也費勁不到哪裏去的。咱們一起去那個什麽拍賣會，我一準兒給你弄到手。”花湘容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馬上把靈犀木拿了給她。
一旁的謝不言盯了那傀儡許久，又聽雲青青提到靈犀木，眉眼略過一抹了然，說道：“難怪我覺得這傀儡身上有些什麽東西，原來是靈犀木做的。”
雲青青聽到這話，不由多看了謝不言兩眼，帶着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來的時候，我記得那個道友說是上品梧桐木做的，怎麽又成了靈犀木了？”餘彎彎不解。
而且……謝不言為什麽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花湘容啊！
這時，餘彎彎的耳邊适時冒出系統的聲音：“千金易得，靈犀木難求。那可是傳說中神鳥鳳凰落過的樹幹，硬度可扛元嬰期修士全力一擊，因此也就成了修仙界的煉器師夢寐以求的極品材料。那小丫頭輕飄飄兩下，将傀儡打個稀爛，可是算攤上事兒了。”
自從系統和她攤牌以後，就徹底不裝了，磁性的聲音消失不見，語氣也越來越趨近于正常老頭兒，以至于餘彎彎每次聽到系統說小丫頭，都會渾身不得勁。
不過系統這麽一解釋，她就懂了，想來花湘容也是完全不知道這靈犀木的珍貴，随口應下了。
雲青青嘆了口氣說道：“那些傀儡确實是用上品梧桐木做的沒錯，可偏偏我手裏這個，是用靈犀木制成的，整個丹霞宗只此一具。靈犀木價值連城，我尋了多年，也只得了這一小段。”
花湘容面如土色，心如死灰，“我到底是有多倒黴，唯一一具也能讓我碰上！”随後她癟了癟嘴，委屈巴巴：“可，你這靈犀木還不如我們宗門的那些小樹苗！我根本就沒使勁兒，它就壞了。”
衆人的嘴角抽了一下。
能扛得住元嬰修士全力一擊的靈犀木被她三兩下打了個稀巴爛，這是何等的恐怖如斯！
餘彎彎看着她頭頂的天生神力四個大字，瞬間對眼前小姑娘的武力值有了新的認知。
“不過，我也沒有賴賬的習慣，你就說怎麽賠吧。”花湘容摸了摸自己幹癟的儲物行囊，心想靈石這東西還真是不禁花，少不得又要出去賣苦力給人家當護衛了。
生活不易，體修嘆氣。
花湘容想起出門時師尊的叮囑，心中流下悔恨的眼淚，她就應該管住自己這雙手！
“既然這樣，就勞煩二位陪我們一起去趟拍賣會吧。”雲青青将傀儡收起，撫了撫衣袖道。
餘彎彎倒是無所謂，她本來的目的就是确認雲青青身上的系統，更何況現在買一贈一送上門一個花湘容，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于是，三個人看向謝不言。
謝不言：“好。”
三人滿意點頭，心裏卻是各自盤算着。
花湘容：太好了，找機會跟他比武！
雲青青：很好，到時候就拿他當借口。
餘彎彎：好耶！如果确認他也有系統，到時候順手一網打盡。
而謝不言本人對三人的小心思全然不知，他只是淡淡地瞧了餘彎彎一眼，便不再說話。對于他來說，煉器大會本身并沒有什麽要緊。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少了些制約，終于能以最真的形态站在她的面前。
“那明日午時，我們在這裏彙合，一起上素女峰。”
四人約定好之後，便各自散去。餘彎彎趁着還有精力，将丹霞宗裏裏外外參觀了個徹底，除了拍賣會所在的素女峰，還有宗主和長老們所在的朝陽峰與夕陽峰之外，幾乎都走馬觀花看了個遍。
但很可惜，并沒有關于隕石碎片的線索，只得回房歇息。
丹霞宗地勢極高，太陽初升之時将雲海映得五彩斑斓，餘彎彎探出手一抓，浮雲散去，竟還真的能摸到幾分溫熱。
餘彎彎來了性質，指尖靈力流轉，浮雲織錦，頃刻間半空中便多了一只粉色小獸。那小獸趴在軟枕上，一臉慵懶地打着哈欠。
“想不到你還會這些。”
突如其來的清冽男聲吓了她一跳，原本翻飛着的手指猛地一頓。靈力四散而去，粉色小獸也随之消散無無形。
好可惜，阿眠看到應該會很高興。
餘彎彎不自覺地将小臉鼓成了包子，心裏還在遺憾沒有早點把枕眠獸放出來。謝不言意識到是自己突然出聲的緣故，誠懇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餘彎彎搖了搖頭，“還好，只是有點可惜，好不容易畫得這麽成功。”
她本來畫畫就很爛，剛才也是随手一試，修仙界這法随心動着實有些方便，她心裏想的是什麽，那些流雲竟然真的就變成了什麽。
只是還沒來得及顯擺，就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那層約束的緣故，謝不言覺得從前自己只看到她大大咧咧敢作敢為，卻沒注意過她還有這樣的細膩心思。
謝不言：“從前竟沒發現你喜歡雲霞。”
無論是在萬象谷還是雲珏宗，她給謝不言的感覺是疏離的，仿佛她從未有一刻真正屬于這個世界。
方才那一眼太過驚豔，微光之下少女周圍靈力流轉，滿天的流雲像是神女身披的霞光。那一刻，謝不言心如擂鼓，幾乎是鬼使神差地，出言将這一切打斷。
幸好。
幸好将她留在了人間。
失了興致，餘彎彎将四散的靈力歸體，淡笑道：“從前禦劍的時候，對身邊的雲不甚在意，今天得空細看，才發覺着實錯過了不少好風景。”
“這樣啊。”謝不言想了想，喚出泣血劍。劍過之處，豔紅如血。
頂着電閃雷鳴的異象，謝不言淡定地揮劍，依樣畫葫蘆地将流雲繪成了一副更大的畫卷。
只不過這次不只有枕眠獸，還有一名紅衣少女的背影。
“比不得你那副靈動，勉強還能看，送你。”長劍一揮，畫卷應風而動，在離餘彎彎還有幾毫米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餘彎彎被這舉動給整懵了：“送我？”
謝不言認真道：“嗯，送你。”
識海裏老頭兒略帶不屑的聲音傳來：“哼，毛頭小子學人家玩兒浪漫，搞什麽許你滿天雲霞這一套，真是土死了。”
餘彎彎沒理會系統的嘲諷，而是認真的盯着謝不言送她的畫卷打量起來。
枕眠獸畫得有模有樣，比她剛才可是強不少，說勉強能看屬實是謙虛了。至于旁邊的紅衣小人就更是精巧，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見。這五官明晃晃的就是她本人，可是她好像沒有畫裏面那麽好看。
難道說，在謝不言眼裏，自己長這樣？
就在餘彎彎的思路即将跑偏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一個可能，一個她從前設想過但從未求證過的可能。
謝不言有一個和她息息相關的系統。
萬象谷分別時，她曾給過謝不言一只紙鶴，上面寫的是——我知道你有系統。
她本以為謝不言看到內容後會第一時間來找自己，但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便把這事忘了。今天謝不言這一系列舉動屬實有些反常。
所以，她決定确認一下。
“阿眠，醒了沒。”
枕眠獸糯叽叽的聲音帶着些剛睡醒的懵懂：“阿眠，醒……啦。”
餘彎彎飛速指揮：“你現在看謝不言，是什麽顏色？”
識海中的枕眠獸透過餘彎彎的雙眼，将謝不言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回答道：“咦，怎麽沒有顏色啦？現在看起來是個普通人呢。”
普通人？不應該啊！
餘彎彎當機立斷，偷偷使用了探查之眼。
只見謝不言的頭上只有零星的幾個無關緊要的詞條，并沒有關于系統的任何信息。換言之，謝不言是在沒有綁定任何系統的情況下做出剛才的舉動。
她誤會人家了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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