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起床了。”随着房間裏突然響起的篤篤聲,姚琳琳猛地睜開眼睛。
那雙晶亮的眸子中沒有半分惺忪,清醒的沒有意思剛睡醒的樣子。緊接着便幹脆利落的翻身落地調整呼吸,不過瞬間便将自己整個人都藏進了不起眼的角落裏。
直到下一刻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姚琳琳才突然反應過來,這裏好像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而是一個空氣中連靈氣的存在都感受不到的地方。
一個危險系數極低的,滿是凡人的世界。
想到這裏,她緊繃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下來,站起身吐出一口濁氣。
習慣啊,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姚琳琳垂眸嗤笑一聲,将赤l裸的雙腳套進一個名叫拖鞋的東西裏。左手在太陽穴的位置輕揉,空着的右手則向前探了探,打開的反鎖的房門。
“難得見你一叫就起。”門外的女人見她出來,笑着讓開了門口的一處地方。但卻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絮叨着跟她說起話來。
“剛剛有個人來找你,說是有急事。”說起這個,女人的面上開始挂了幾分不安,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般,馬上又笑着遮掩了過去。
“我也摸不準是不是真的有事找你,但看他說的都挺像那麽回事兒,就先讓他坐去客廳歇會兒,你爸陪着……。”
話說到這兒,女人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媽媽不是什麽都要管着你,但是他的年紀畢竟有點大,怕你會被騙。你爸爸他也是……”
“我知道了。”姚琳琳聽着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頗有些頭疼的揮揮手将之止住。
女人要表達的意思她大概能懂,但這樣啰啰嗦嗦又沒有重點的抛出來這麽一大推,想來如果站在這裏的是之前的那個姚琳琳,這些話除了讓她更生氣叛逆,大概也沒有別的用處了。
姚琳琳倚着門框輕嘆口氣,同時開始翻找起腦海中屬于“姚琳琳”的記憶。
年長,不是親友,這個家裏只有她自己見過的男人。
她快速浏覽了一遍後,有些驚訝的發現,在“姚琳琳”十八年的人生中竟然完全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影子。
那麽,到底會是誰?
姚琳琳眉頭微蹙,在看到女人頗有些緊張的樣子後才想起自己的身邊還站着一個擔憂着自己叛逆期女兒的母親。
“咳,不然你們先幫我招待下,等我先洗漱完再說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但既然她有恢複的方法和機緣,那麽這個因為她的出現而出現莫名狀況的女孩,自己自然也有責任将她找回來。
不過在這之前,這幅身體就要先借她用一下了。
看着“媽媽”的面孔上浮上幾分喜色,姚琳琳的唇邊也不由勾起一絲弧度。
沒有無故厭棄母親的孩子,也沒有無緣生出的嫌隙。
所有的果都自有其因。
自覺做了件好事而心情愉悅的姚琳琳卻在走進衛生間之後頗為難得的露出一抹怔愣的神色。
在“姚琳琳”的記憶中,所謂洗刷,便是清洗面部和牙齒。而習慣了時不時一張清潔符甩上身的她本以為并不會有什麽難度,然而當她看到臺子上擺放的那一些花花綠綠的物品時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瞧的這些凡人。
洗面奶,爽膚水,乳液,面霜……
啊,原來潔個面都能潔出花來……
姚琳琳有些麻木地拿起屬于“姚琳琳”的牙刷和牙缸,決定還是對照着記憶中的樣子從簡單點的做起。
在手忙腳亂的洗過也刷過了之後,連帶着勉強止住了不住淌血的牙根,和勻了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回到房間換上了一身能夠見客的衣裳後,一邊綁着頭發一邊向客廳走去。
“劉先生對吧,那您目前是在哪裏高就呢?”
在她剛剛綁好頭發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姚母正笑着端上一副果盤,而姚父則面對着來人正襟危坐,一副要将對方的一切都從嘴裏掏出來一樣。
看的她有些想笑,卻也有些感動。
不過撇開這些突如其來的情緒不談,即使還沒有見到這人的面孔,但從這人身邊纏繞紫氣的數量來看,她猜也該猜到這人是誰了。
可不是昨天被她的神來一筆驚吓到的那個大腿麽!
昨天她還正l念叨着,今天竟然就送上門來了。
想到這裏姚琳琳清了請嗓子,“爸,媽,這個叔叔昨天在平陽路救了我,我還想着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他,沒想到今天竟然……”
她話裏話外說一半留一半,聽的那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又聽姚琳琳繼續說:“大概是有別的什麽要跟我說……爸,媽,不然先讓我跟大叔先單獨聊幾句,一會兒咱們再好好謝謝他?”
這麽一番說辭放出來姚爸姚媽自然又是新一輪的擔心,不過有失有得,這樣說的好處便是這二人能夠放心的留出空間來叫他們兩人獨處了。
目送夫妻二人離開,姚琳琳松了一口氣,在那人正對着的沙發上坐了上去。
“請問先生怎麽稱呼?”快速的翻了一遍腦海中的記憶,将自己想說的話換成了更貼合這個世界的表達。
畢竟初來乍到,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姓劉,我叫劉文洲。昨天,昨天我看見丫頭你從樓上掉下來,雖然沒摔着,但是,但是……”劉文洲越說越緊張,到最後支支吾吾沒有講明白不說,額頭還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打眼看去,竟然意外透着幾分可憐。
可努力的将自己的雙腿擺弄成記憶中那個奇怪模樣的姚琳琳此時的注意力并不在這個男人身上,
她現在正嘗試着模仿原主的一些習慣,但在幾經努力卻發現怎麽也學不像之後,終究也還是放棄了。
也許在經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後,人的習慣會發生一些變化也是正常的呢?
姚琳琳一邊想着這些反常的地方改怎麽将姚爸姚媽糊弄過去,一邊不帶腦子的應付着劉文洲。
“可能是你看錯了吧,畢竟我現在連點精神傷害都沒有,如果有人從樓上掉下來能掉能這個樣子,就沒有……唔,就沒有醫院什麽事兒了。”
“可我看到你腳底下的藍光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劉文洲下意識的将自己的嘴死死捂住,雙目瞪的滾圓。一副黑框眼鏡下兩只烏黑的眼珠左溜右轉,就是不敢跟姚琳琳的目光接觸。
方才醫院這個陌生詞彙牽扯了一些注意力,等再想接上之前的思路時早已經忘了剛剛想到了哪裏。再加上劉文洲清晰的記憶,終于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早知道會那麽麻煩,她當時就該趁着最後一絲靈氣流掉的時候,抓住機會讓他失個憶的。
可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作者有話要說: 姚琳琳: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