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罰站
“對哦,”吳琅第一個湊過去,“為什麽呢?你也不喜歡吃蘿蔔?也是,你這一身腱子肉需要吃不少肉吧,你也浪費食物了?”
“……”石木天剛愣了愣,“你這朋友是個傻子麽?”
“……”一句話,給吳琅整不會了。
“我就不能因為點別的?”
“你撒謊了?”吳琅撓撓頭再次猜測,“畢竟,這會兒天還沒黑,你總不能是夜不歸,至于妄行……爹,啥是妄行?”
秦川決定閉嘴,不理這個二傻子。
“我就不能是殺生?”石木天剛颠着腳尖,逗小貓小狗一樣同吳琅說話。
“……”吳琅想都沒想就萌狗搖頭,卻還是下意識追問,“殺誰?”
石木天剛便露出一個相當耐人尋味的笑容,眉飛色舞道:“殺咱家自己個兒的千軍萬馬……”
吳琅:“……”
那你是真的很勇很棒棒哦!也是真的很能見縫插針、見機行事哦!
可是,這種事情被人知道了真的好嗎?
真的,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吳琅顯然還沒有經歷過石木天剛驚世駭俗的一系列騷操作洗禮,是以,精神受到了污染,一瞬間,也有點懵懵的。
回頭時,發現秦川早已經離開了,她身後跟着的是一同吃了蒼蠅屎一般的清水丫丫。
而玉小仙,傻不愣登的還在原地,吳琅一把薅起小丫頭,也頭不回地走了。
身後,石木天剛爽朗大笑,便也跟了過去。
畢竟,難兄難弟麽,不在一起多不合适。
人剛起身,遠處樹叢中便是一岚風聲,石木天剛耳尖微動,接着不動聲色地跟上大家。
各懷鬼胎的兩百多個玩家呢,總有人,就是這麽的等不及啊……
希望,這人打個好點的樣兒,也,別死那麽早……
玩家們住的地方是個洞,同先前那些也并無多少不同,只不過更大。
洞裏是最常見的那種高低床,依形就勢,塞得滿滿當當。
床上的被褥不新,卻幹淨,走近了還有陽光的味道,看來平時沒少打理,算得上用心。
幾乎所有的玩家都領到了號碼,找到了相應的床位,當然,這其中不包括秦川幾人。
他們要罰站,門口罰站,罰站結束之前,不能休息。
“站多久啊?”吳琅掃眼秦川的腿問,照舊捧着個肚子,其間,好幾次被玩家誤認為是桃園村中的NPC,指了不下十次的廁所和二十次的洗澡間。
“沒說,”清水丫丫噘着嘴,抱着手,在場衆人她都不喜歡,猶如落入學渣群中被誤傷的三好學霸,沒人比她更想離開,“只說到點了就會通知。就這,還是念在我們初犯。”
“我就不理解了,”吳琅憤憤不平,“就我們說話了麽?其他人沒說麽?那麽多人都說話了,我才不信他們說的都是真話!”
清水丫丫:“……”
玉小仙卻是噗嗤一聲笑出來:“怪誰呢,還不是怪有的人蠢。”
“……”吳琅掃一眼玉小仙,“好好說話,在這兒,你沒資格提這個字。”
“啥意思?”玉小仙不明就裏,眼裏卻是有了殺人的意思。
“這還不明白嗎?”吳琅插科打诨,禍水東引,“容易誤傷友軍!”
這個友軍就很玄妙。
在玉小仙眼裏,除了秦川之外,其他人都是菜雞。
在吳琅眼裏,意思大概也是差不多,不過,他覺得他能排在玉小仙前頭。
至于石木天剛和清水丫丫,他們大概覺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菜雞,卻不知,已經被兩只菜雞率先歸入了另一撥菜雞之中。
一句友軍,兩只墊底菜雞覺出了精神勝利。
而秦川,她不關心這些,她只是好奇,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借着精神上的勝利,吳琅再次和玉小仙達成同盟,“你們真把人打了?”
“我才不會,我又不傻。”玉小仙話裏話外,看向的都是清水丫丫。
吳琅看明白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明白了。
“所以……”吳琅起了個頭。
“誰知道這種傻逼句句都說大實話呢!”清水丫丫忍不住,率先自爆。
“……”衆人一時無語。
可,不對啊,玉小仙說的話裏漏洞那麽多,怎麽可能都是實話。
她沒爹這種話就假得不能再假,沒爹的,就秦川的認知裏,大概只有石頭裏蹦出來的那只孫猴子。
就那,還不少争着去當爹呢。
“我也是這麽說啊!”清水丫丫還是不服氣,“我也就這麽問了。誰知道,所有人,桃源村中所有人當即異口同聲,都說目前為止這傻逼沒說一句假話!”
“這合理嗎?”
大家齊齊搖頭。
“對啊!”清水丫丫仍舊難免氣憤,“這不合理!”
“所以,”還是清水丫丫,“既然沒地方講理,我就讓理自己來講。”
“……”衆人腦海中細細琢磨這句話,一時沒太能懂。
不過,清水丫丫沒讓大家打啞謎,當即就說了下去:“既然他們說這傻逼到目前為止沒說一句假話,那麽,就讓這傻逼說一句,這傻逼總不能不會說假話吧。如果說了一句衆所周知的假話,那麽,我看他們還怎麽說。”
嗯~
大家齊齊點頭,不得不說,這邏輯力還是在線的,雖然哪裏好像有點不太對。
“所以呢?”但這句話說完後,清水丫丫就不再吭聲了,好像剛剛這個句子太長,她被卡住了,需要休息,吳琅催促,她也沒理。
“所以,”吳琅性子急,抓耳撓腮,“她到底說了什麽?”
“你問她!”清水丫丫沒好氣。
吳琅從善如流,用手肘捅玉小仙:“你說了什麽?”
“我說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天上地下再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女人,天下男人都想讨她做老婆,見了她就挪不動步,就算我爹見了,大概也是要這樣的~”
“……”
可她沒爹啊!
所有人集體沉默。
而且還套了個衆所周知的tag,這就,有點傷人了……
“然後呢?”還是吳琅。
“然後,”玉小仙無所謂道,“我就被同時判定撒謊。我就說嘛,我這麽機智,哪裏是不會說謊話的人。”
“……”
雖然但是,有點想笑是怎麽回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石木天剛是照舊不會客氣的,就算再聽一百次,他也想笑,笑裏還不忘表白,“其實小丫頭說得不錯,至少,我是想讨你做老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水丫丫一腳喂過去,石木天剛閃身退開,一邊兒笑去了。
所以,這是一個以身犯險,自證傻逼的故事。
難怪,清水丫丫的臉黑成那樣。
“傻逼?”玉小仙對這些卻不在意,畢竟只是要說一句衆所周知的假話,她配合了而已,她都陪着受罰了,她不覺得自己哪裏沒做對,甚至還有點仗義,她只是不明白,轉頭問吳琅,“是誇贊的意思麽?”
“……”吳琅想了想,某種程度上也是的,但,這件事确實不是他家小仙的錯,于是向清水丫丫道,“她叫玉小仙,有名字的,你要是随便叫她別的,小心她揍你。”
“哦,”玉小仙就明白了,“下次再叫我傻逼,我揍你。”
吳琅:“……”
雖然但是,他突然覺得這女娃子也不傻的亞子。
“你姓玉?”清水丫丫卻宛若發現新大陸,眼睛裏都是閃閃的光,“你真的姓玉?”
“姓什麽,很重要嗎?”玉小仙不理解。
其他人也不理解,當然,石木天剛依舊是例外:“當然重要。”
“為什麽?”
“因為,蠱人冢蠱主叫玉安岚,是現任蠱門掌舵人。”石破天驚的一個信息,卻是四面掃過再無旁人又壓低了聲音說的。
“所以,”玉小仙腦回路清奇,“你真的認識我爹?”
“玉安岚是你爹?”清水丫丫直接來了個四舍五入。
“他是我爹?”玉小仙在四舍五入的基礎上繼續問石木天剛,“真的?”
石木天剛就斯巴達了:“你不認識你爹就算了,你也不認識玉安岚?你怎麽在蠱門混的?”
“哦,”玉小仙就懂了,“所以,他不是我爹。那這個玉安岚,是什麽人,為什麽,我和他一個姓?”
清水丫丫白了玉小仙一眼:“你還知道你得同你爹一個姓啊?”
雖然但是,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像罵人呢?
玉小仙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怎麽回怼,畢竟,她都沒說她傻逼,她就不能動手揍的,就算再想,也是不行的,她玉小仙很講道理。
“這麽說,”秦川出聲,“大家來這裏,是為了找蠱人冢的蠱主玉安岚?”
“是啊!”石木天剛帶點震驚,“你難道不知道?”
“……”吳琅知道他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所以,“為什麽找他?”
“時間快到了啊,自然就要找了。”
“時間,什麽時間?”
這句話卻是玉小仙問的。
石木天剛于是扶頭,想讓清水丫丫進行普及,熟料,清水丫丫也一臉茫然:“所以說,你們到底為什麽來到這裏的啊?”
“就……”雖然但是,說出來大概也不丢人,“不知道啊!”
自然還是吳琅。
“真不知道?”石木天剛試探性問。
對上幾人當真不知道的茫然眼神,石木天剛正準備說時,身後,有人靠近,腳步相當急促。
但即使急促,步子之間的間隔和聲響卻是有條不紊,一絲不亂。
幾人相當默契,當即停了話頭,就看見一人急匆匆朝着幾人走來。
并不陌生,至少秦川不陌生,正是雨人。
只不過,他此時的造型可謂,相當別致。
上身的衣服不知去了哪裏,皮肉之上裹住了棉白的繃帶,而他,雙手雙腿重重擺動着,顯然不知道要怎麽應對這些事情。
是以,煩躁中走出山洞後,看到秦川幾人,下意識就朝秦川而來。
而後,直接插到秦川身後,在那兒蹲下了。
将手中拿着繃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一人隔在秦川面前。
那人,下半張臉被火燒過,不能說話,上半張臉上唯一完好的一雙眼睛也沒有太多的精明,整個人看上去有種怪異,卻又不讓人害怕,正是先前見過的小啞巴。
小啞巴咿咿呀呀,連比帶劃,衆人于是明白,他正在為雨人治傷。
但雨人不配合,也不看他說了什麽,兩個人無效溝通半晌後,小啞巴直接上手,這才逼走了雨人。
雨人背上的傷秦川是知道的,先前她那一腳踢翻半拉木屋後,雨人死命往廢墟下擠,整個後背被斷裂的不規則木條戳傷擦傷數不勝數。
而雨人,看起來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一樣。
此時,繃帶還未系緊,迎風亂飛,秦川伸手,想着至少把結給打上時,目光落在雨人後背上,着實吃了一驚。
那些傷口,不規則傷口竟然已經開始痊愈,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生。
“你做的?”秦川問小啞巴。
小啞巴點頭。
看起來他能聽,只是不能說,應該是大火損傷了聲帶。
“怎麽做到的?”秦川又問,引得其他幾人也湊過來看。
小啞巴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後,幹脆兜中一掏,摸出瓷白的一個小瓶子。
石木天剛劈手截了過去,打開蓋子,隔着距離嗅了嗅,随即,便展露了笑容:“小川川吶……”
他對秦川道:“你的腿有救了!”
秦川卻皺起眉:“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