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3-22 19:02:36 字數:2096
青離的簪子深深紮進了他的背部,莫蜃吃痛放開了她,他将手伸到自己後背,皺着眉頭,拔下了那支已沾滿鮮血的簪子。
他握住頂部的紅蓮花瓣,還有鮮血在順着往下流,莫蜃此刻似乎并不痛,他神色怪異的把簪子舉在青離面前,她眼底有驚恐。
“又和我玩這招?青離,為何你總是屢教不改呢?”他用極為惋惜的語氣說道。
青離的雙肩在顫抖着,眼中的淚水依舊執着的不肯落下,就如同她這個人一樣,哪怕那裏面早已是深深的絕望。
莫蜃用簪子尖銳的一端輕輕滑過青離的臉,簪子上的血便又順着青離的面龐劃出一道凄美的痕跡。
他并沒有用力,青離也只感到了些微的涼意,莫蜃似笑非笑的道:“你說,我要是用上些力氣,你這花兒般的臉蛋是不是就毀了,這是我的血,若是能融進你的,倒也不錯。”
青離的汗水從額前已經淩亂的發絲滴滴墜下,臉色慘白不已,她只有将雙眸緊閉,等待着即将到來的痛楚。
莫蜃見她如此,眼中卻有一抹心疼閃過,可惜青離此刻是看不見的,莫蜃将簪子從她臉前移開,輕輕別到了她有些松的發髻上。
青離微微睜開眼,迷離的望着莫蜃,道:“為何你不肯放過我,莫蜃,我離開,于你于我,不好麽?”
莫蜃淺笑着搖了搖頭,他溫熱的氣息吐在青離的唇前,竟似有一些夢幻的感覺,他柔柔說道:“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愛的無法自拔,哈哈哈哈!”
青離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笑,為何總覺得這笑聲中,摻雜着些許的傷痛呢,青離有些頹然的靠在身後的櫃子邊。
她語氣有些虛弱,“莫蜃,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傷害教裏的人,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莫蜃立時止住了笑聲,他皺着眉頭,定定望着青離,眼中有濃烈的戾氣,他一拳打在了青離的耳旁,有木頭被擊斷的聲音。
青離一驚,想要将身子往後挪,卻是無奈,他偏頭看着青離,冷冷道:“我又為何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青離,你不過是朕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
青離感到好笑,從前他每次自稱“朕”的時候,青離便總覺得那不是真正的他,她的心口有些痛,輕輕咳了兩聲。
有鮮血湧上喉間,她卻強忍着咽了下去,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那麽的捉弄人,一定要換得個遍體鱗傷才好。
莫蜃上前來,伸手抱起了青離,她現下表情很是呆滞,莫蜃因着雙手用力,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他不動聲色的抱着青離朝門外走去。
此時雨水已是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滴落在青離的臉上,她擡頭睜眼仰望着天空,那裏卻是一片漆黑,沒有明月,沒有星光。
冰涼而略帶刺痛感的水珠洗刷了她面上的血跡,莫蜃低頭看她,想要為她擋住些雨,可青離的眼睛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莫蜃這個微小的舉動。
他嘆了口氣,便抱着青離從側門走去,那裏已經有幾名暗衛候着了,青離偏頭望去,似乎他們并沒有傷害虞教的人。
幾人見莫蜃出了來,忙躬身道:“主子,外面已經準備好了。”莫蜃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施展輕功帶着青離越過了圍牆,待落地後,幾匹馬已被拴在不遠處的林子裏。
青離不舍的朝後望去,那堵牆離她越來越遠,她似乎能夠看見虞辰站在了那裏,一臉悲傷的望着她,似在送別。
她嘴裏喃喃道:“阿辰,阿辰……”聲音是非常小的,但莫蜃卻聽得一清二楚,他頓了頓,又繼續走着。
有時候,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覺得是咫尺天涯,有些愛,錯過了,便再也回不來。
衆人上了馬後便緩緩離去,青離卻沒能夠看到,在圍牆的另一側,紅音面色複雜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緩緩落下了淚。
青離,對不起,或許你随他離開,對虞教和教主,是最好的選擇吧。
轉眼間,天色已漸亮,青離在莫蜃懷中迷迷糊糊的能夠聽見暗衛的話語,“主子,這兒離南風城還有三日的光景。”
“嗯,寧橋有個別院,去那休息上一日吧。”他淡淡回道。無奈青離實在是疲憊不堪,便又昏昏睡去了。
再次醒來時,青離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極為舒适的軟榻上,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偏頭望去,莫蜃就坐在一張竹制的椅子上,靜靜凝視着她。
她亦回望着他,只是二人都沒有說話,這一眼過了很久,似有一世那麽長,就好像二人的宿命一般,總是糾纏不斷的。
她卻咳了一聲,表情極為痛苦,有鮮血湧出,濕了大片潔白的毯子,莫蜃忙起了身沖到她身前,他将青離扶了起來,她卻一手撐着床沿,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一張嘴,又是一大口鮮血流出,她痛的緊皺了眉頭,莫蜃伸手想要去擦拭,怎料越淌越多,青離只得緊緊摁住自己的胸口。
這樣劇烈的疼痛使她無法說話,莫蜃面色驚慌,朝窗外怒吼道:“來人!去找大夫來!!”
不多時便有一名暗衛進了來,卻是滿臉的焦急道:“主子,這寧橋只有一家藥鋪,只怕是帶着娘娘過去要快些。”
話才剛說完,莫蜃便一把抱起了青離,血沾上了莫蜃明綠色的袍子,似渲染出濃紫的色彩,讓人觸目驚心。
他朝外奔去,将青離的頭靠在自己的頸窩中,道:“你別怕,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青離從未見他這般焦急過,他的汗水因為劇烈的奔跑而緩緩滴落,青離嘴角的血還在流,她卻下意識的抓緊了莫蜃的衣襟,他低頭看了一眼,加快了速度。
終于到了藥鋪,一旁的暗衛随即上去敲門,莫蜃有些煩亂,半晌不見人來開門,便上前一腳将門踹開!
屋內卻是空無一人,只有濃濃的藥香味兒撲鼻而來,他不由得怒吼:“人呢!有沒有人!”
青離經他這麽一吼,耳膜劇烈的疼了起來,甚至有血從她似白玉般的耳垂緩緩落下,滴在地上,似綻開了一朵灼目的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