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跡。
紀涼嘴角一陣猛抽,這妖孽小子已經成精了吧!
“啧——紀涼同志……”黑子突然啧啧出聲,從自己的屁股下摸出了一個東西展現在衆人面前:“這東西亂放可不好哦——”
紀涼這才剛從陽臺上的小內內反應過來,回過神看清黑子手裏的東西,腿一軟,差點沒當場跪倒;
“卧槽!”那死小子,怎麽連這東西也搞來了:“還給我——”紀涼堅挺住,從黑子手裏把那東西搶了過來,直接往一旁的垃圾桶裏扔去。
“杜蕾斯啊,還是水果味,螺旋紋的。”黑子難得逮着機會削人,哪還會顧得上什麽男女有別:“看不出來你還挺狂野的。”
紀涼已經覺得後腦勺一陣黑線外加兩道灼熱的視線黏膠在背上,依着那個角度來判斷,那視線的主人不做第二人選,就是夏禹了。
偏偏有人還沒玩夠!
“叔叔,杜蕾斯是什麽?”天真無邪的聲音跟話裏的成人問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家夥顯然還覺得不夠勁,又加了句:“媽咪,那是什麽水果味能吃麽?”
“嘶——”
紀涼聽到自己到抽氣的聲音了,這妖孽是要來整死她的吧。
黑子樂了,秉持着性要從娃娃抓起的理念,端出一副聖賢之師的模樣:“小子,我告訴你。杜蕾斯是扼殺上億小生命的氣球……”
“黑子,你大爺的別亂教我兒子!”還有句沒說的話是:這小子哪裏還輪得到你來教!
紀涼已經尴尬得無以複加了。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尴尬,全敗這小子所賜:“小睿,去給叔叔們倒些水來。”
“哦!”紀睿聽話地領命走進廚房。
紀涼把桌上的雜志收拾了下:“你們先坐會,我去換下衣服,然後來做飯。”
迅速地回卧室換了套居家服出來,就看見紀睿正坐在沙發裏,跟夏禹不知正聊着什麽,一見她出來,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她。
怎……怎麽了?那眼神是怎麽回事?
紀涼走過去,接過黑子遞過來的水,不懂他眼裏的憂傷是為何。
“節哀!”黑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莫名其妙地來上這麽一句,然後繼續津津有味地看他的電視,紀涼看了眼電視播放的內容,頓時無語望天——動畫片。
“黑子,你剛是啥意思?”節哪門子哀?
“我們都知道了。”小白來上這麽一句。
知道什麽?為什麽她都不知道。紀涼一頭霧水,她看向夏禹,發現他正擰着眉頭。
不做多想,罪魁禍首肯定又是那個小鬼頭。
紀涼看着變得沉默的兒子,希望他能給自己個很好的解釋。在她的目光下,紀睿擡頭,揚起四十五度明媚的憂傷,來了一句:“媽咪,我們今天回來都還沒去給爹地上香呢……”
“噗——”
紀涼入嘴的水,就這麽全噴了出來。
028:那個“亡夫”
上香?
這小子是要把她往死裏推是吧吧吧吧……
紀涼已經不知道做什麽樣的反應才是對的,她只知道事情鬧到這地步,更不能讓夏禹知道睿哥就是他的種——這尼瑪,兒子當着老子的面說老子死了,要給老子上香,随便放一個人身上都會暴走的吧,而且她絕對有理由相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如果事情曝光,睿哥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往火坑裏推,把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來,絕對會。
“上……上香……”
結巴地重複着上香這個詞,紀涼越發覺得這上的不是別人的香,而是給她自己上的,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媽咪,走吧!”
“恩……走……”
走去哪裏?紀涼只能被動地由着他帶着自己走。這劇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跳脫出了她的預想,走向不可控了。
紀睿“懂事”地牽着紀涼,走到了二樓的儲物間。
紀涼深吸了一口氣,偷偷瞥了眼跟在身後一起上來的三人——夏禹,沈崇,小白!黑子繼續守着電視看動畫。
她的手在抖,她的腳在顫!怕啊,她怕這門一打開,出現在大夥眼前的是夏禹的黑白靈照,那她真會死!以睿哥那小子的能耐,搞到夏禹的照片,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該來的總會來,要死的逃不開!
紀涼深吸口氣,心一橫,手一轉,将門了開。
咦——這麽黑?
紀涼怔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因為過于緊張,竟然将眼睛都閉上了。身後沒有傳來什麽到抽氣的聲音,讓紀涼的心寬了不少,這才睜開眼睛。
儲物間裏的東西本來就不多,現在更少了,在正對門的地方,擺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鮮花素果還有兩個精致的白色電蠟燭燃着微光,小香爐裏插着一些燃盡的香,看起來“香火挺旺”,香爐後方,擺放着她那“亡人”的黑白照,是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人,略顯清瘦,劍眉星眸卻有着一種隐忍的氣度隐于裏面,高挑的鼻梁下面是抿着的唇,給人一種這是個不善于表達的男人的感覺……昏暗暧昧的電燭光讓黑白照片萌上了一層淡淡的橙色,鮮活了不少……
這感覺……有點怪。
沈崇跟小白兩人對視了下,心裏有些發毛,總覺得照片裏的人有那麽點怪,但又說不上是哪裏怪來着,明明是亡人照吧,但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像,反倒是有點像……
後面的,兩人都不敢想了。
紀涼可是看出來了,看出來了。看出來後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跳出來:這尼瑪,這照片……絕對是拿夏禹的過來PS處理後的拿來用的,雖然經過了不少PS程序處理,但是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啪嗒——”
紀家小哥可不管大人們心裏的風起雲湧,繼續當個乖巧懂事的好兒子。從一邊拿過幾根香點燃,一一遞給了他們。
“爹地,我回來了……”紀睿邊拜邊說:“雖然我出生的時候你就不在了,但是我會記住你的音容笑貌……”
多麽童真的童言童語啊!
紀涼嘴角一抽。
“你看,現在我每天都跟媽咪來看你,會讓你不得安寧的!”紀小哥繼續“童言無忌”。
這小子完全就是在跟她玩心跳啊,紀涼看他還一副不想停的樣子,連忙插嘴阻止他繼續:“小……小睿乖,這樣就好了!別打擾你爹地休息了……”別再折磨她脆弱的神經了,把衆人手裏的香一并接了過來,插到香爐裏去:“走……走吧!到樓下去吧。”
三人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出了儲藏室。
“叔叔——”紀睿突然拽住夏禹的衣服,引他低下身子,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天真無邪地來上一句:“你跟我爹地……像……”說完,還眨巴了下圓溜的大眼睛。
沒錯!
那張照片就是跟夏禹,像!
沈崇跟小白兩人心裏同時贊同了小家夥的說法,相貌上雖然談不上是非常像,但是就那種神韻來講确實跟夏禹有七八分的相似了。
嘭!
紀涼一個腳下沒踩準,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身後的沈崇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難。
“謝謝!”這小子真他娘的不讓她省心啊!紀涼連忙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不好意思,小孩子亂說話!”
夏禹沒說什麽,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走下了樓梯,不過就那一眼,也夠讓紀涼膽戰心驚的。憑着她對他的了解,讀懂了他那眼裏的意思:等會我們談談。
媽個蛋,談個球啊。
紀涼很想這樣吼,但是……人家已經領着沈崇跟小白下了樓,不再鳥她。
“玩夠了哦!”她瞪着懷裏的兒子,往他小屁股上掐了一記。
“紀小涼,”紀睿抗議地揉了揉屁股上被掐痛的地方:“你恩将仇報,今天要不是有我,看你怎麽辦。”
“照你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了?”有臉皮說?
“恩哼!”小手輕甩:“免了,小爺我施恩不求回報。”紀睿不只有臉,還超厚的。
“死小鬼!”
“笨女人!”
“你欠揍的是吧。”
“看吧,說你笨還不承認,只知道用暴力,不知道用腦力。”
“……老娘樂意!”說着就往他的小屁股上又掐了一記:“不許再給老娘添亂,不然你試試看。”她很樂意在他的小屁股上揍出兩片紅。
也許是紀涼的威脅奏效,也許是紀小爺覺得玩夠了,适可而止,沒再做出讓紀涼心驚肉跳的舉動,乖乖地在廚房裏給紀涼打下手,半個多小時後,一群人圍着桌子大快朵頤。
飽餐了一頓後,黑子很是滿足地用牙簽剔着牙,手裏拿着從冰箱裏搜出的啤酒,好不惬意地喝着,沈崇跟小白說着還要回去處理帕花戴維的事,就先離去,臨走前不忘把黑子一起拽走,留下三人,氣氛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