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應白第二天起得很早,天蒙蒙亮就出門了。他在路邊探索者,期待着能發現幾個空瓶,帶到街上去換錢。離競賽還有二十來天,應該可以湊齊。
微涼的清晨,應白在潮濕的草叢中翻找着。單薄的衣服貼在身上,風吹過,應白冷的直哆嗦。等到他應該去學校時,包裏已經裝滿了瓶子。應白喜形于色,撿瓶子的疲倦也少了不少。
下午放學,抽屜裏的蟲蛇鳥獸照樣,侮辱的字條也照樣,應白照樣不聞不問,只是壘着心中的高牆。連應白都沒有察覺,心中開始支離破碎。
應白比以往更疲倦,每收集100個便出了鎮換錢。
眼神越發昏暈。“撐住,最後一節課了。”應白眼睛都快閉上了。昨晚換錢等了好久,加上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早起撿瓶子,應白已經搖搖欲墜。
還是抵不住,應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餘俊奇怪的看了一眼應白,心裏暗自嘀咕:“這孩子,怎麽這幾總是有困意,還睡上了?誇一下就飛了”緊了緊眉,餘俊也不顧他.
放學鈴終于響起,餘俊找到應白:“怎麽回事,怎麽趴着了”
應白支支吾吾:“額…最近去賺錢了……”
餘俊更困感了:“賺錢幹什麽”應白小聲的說:“買衣服。”餘俊愣了一下後才醒悟。
“這樣啊錢呢”應白開心地挑了挑眉:“口袋裏呢!”
應白昨晚剛湊齊30元,他苦苦幹活,受盡磨煉,終于整整三十元擺在口袋裏。
應白摸了摸口袋,沒摸到,心中無瀾。換個角度再摸,也沒有。應白愣了,另一個袋又摸了摸,沒有啊。
身上如五雷遭頂,應白冒出了一身冷汗,去哪了應白急了,眼快擠到一起,把口袋全都翻出來、
“你放到哪個口袋裏了”餘俊問應白。
“就這個,“應白指了指第一個摸的口袋,四顧查看,口袋內布裏赫然一個大洞。應白定住了,他不願相信,黝裏的洞口映在瞳仁中,空空的,心中一陣疾痛,洞口在撕裂他的心.
應白雙手捂面,蜷縮在椅子上,雙眼猛睜,他不願相信。
“不見了啊,”餘俊哪知道應白家窮,以為只足大人給的,無奈的搖頭。
“走吧,我帶你買,“餘俊強忍三十元的痛,拉着悵悵然的應白去城裏。
城裏五顏六色的衣服很多,餘俊挑了又挑,應白都扭捏地拒絕,餘俊好氣又好笑,只好随他.
走着走着,熙攘的人群到這裏就結束了一樣,一條分明的線.線對而只有一家店,不知是沒燈照着還是怎的,無人光顧。
店名叫“莺鹓”,店前擺着一件白衣,筆直挂着,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出。
應白很喜歡,簡單,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想到了那朵小白花。
“以後就叫那花這個名字吧。”應白暗想。
“老師,我想要那件,“應向指了指。餘俊走上前,“二十九元”擺在架上。
“也不貴,我也不想再留在這兒了。”
“行”,餘俊爽快道,“有人嗎”餘俊走了一圈,發現沒人。
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應白的希望又一次落空,心中剛起的漣漪驟然停下。站在那裏,卻似不在那裏。
“走吧。”餘俊也無奈了。
“稍等。”沙啞的聲音傳來,伴着幾分焦急,一位面容慈祥的老爺爺從牆後拄着拐杖走出來。餘俊愣了一下,又馬上反應過來:“那件衣服我要了。”老人微笑着說道:“好,好,快付錢吧!”“三十給您,不用找了。”餘俊也不想久待,拿着衣服匆匆離開。
應白被拽着,心中只感謝着餘俊。
把應白送回家後,餘俊祈禱着會有好成績,別白費了這麽多線,心一陣絞痛。“但這孩子每次都年級第一,我這個班主任能分到更多教學費啊,想想便愉快。”餘俊安慰自己。
應白心中悲喜交加,那麽多錢,人生第一桶金,竹籃打水,不剩一點。
第二天照樣上學,應白沒舍得穿新衣服,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