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放學路上,林語經過那已被打掃無痕的地點,心裏毛骨悚然。看到應華還在那攤着,林語不敢往前。應華卻轉過頭。“林小子,過來。今天早上是你吧?”嘶啞的聲音蕩着,夕陽餘晃還殘存。林語硬着頭皮走上去。
應華怆怆然,似一下子老了十歲。他手伸向林語又縮了回去。
幽幽的聲音撞着林語。“哪裏有孤兒院嗎?”
嘤嘤呀呀的聲音充斥着房屋,應華要從這裏帶走他們家新鮮的血液。應華蹒跚着,雙眼微眯。
應華看到了無聲的襁褓,心下疑惑,走上前,這嬰兒骨架大得多,哭也不哭。應華欣喜無比,抱起他便去登記。
應白只能感受到潮濕,昏暗無光,哭啼聲未斷絕過,一道強光穿透。應白只好眯眼,他又感受到後來自己被抱走,他以為自己得救了。
應華又怎麽會撫養孩子。每天只喂他喝粥。哭也到從來沒有過。應白艱難的成長。
“你已經兩歲了呢。”應華看着大眼睛的應白,“得為我分擔點事了吧?”
兩歲的應白看着比自己還高的竈臺,只能按照應華的方法做了。扛起米袋搖晃着倒進鍋中,擡起柴丢進火裏。
應白端着飯菜走上幾公裏開外的田地,看着漫無邊際的路,跌跌撞撞總算是送到了。暑氣彌漫的炎熱中午,應白磕磕絆絆的完成了他的“使命”。
應白孤零零的坐在房間裏,水泥的清漆還未刷,殘破的屋頂不時飛進幾只麻雀,應白好奇的坐在地上看着。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做這樣的事?”應白難免這樣想。
“我不會要一直這樣吧?”單純的小應白想到。
幾個月裏,應白房子也看膩了。走出房屋,來到路上,皎潔的月光照射在眼前盛爛的花和遠處的樹林上。應白每天獨自享受着。
“這應該就是美好了吧。”
應白看到了薄薄的會動的小紙片,“咦,它還會飛呢。”
應白追着蝴蝶,踏着泥土的芳香,粗粗的樹根也有少許露出了地面。應白被絆倒了也立馬爬起來。“小東西,看我不抓住你。”童聲搖曳,風吹草動。
“哎呦。”應白又摔了,“這是哪裏?”還沒站起來,應白就呆住了。
兩側一塊石頭都沒有。應白趴在崖邊,向下探了探,大概有□□米高。應白向後倒在地上,表情還殘存着驚恐,而蝴蝶也不見了蹤影。
應白又往後退了點,發現地上全是淡淡的小白花。
“呀,這話沒見過哎。”應白趴下來看,“咦,這麽好聞。”應白摘下一朵揣在口袋裏。“爺爺會喜歡吧。”
“應該回家了。”應白恍然。回頭一看,哪還有家的影子。應白順着草原跑回去。
“怎麽還沒到?”應白慌張的加快了腳步。又過了十幾分鐘,應白崩潰了。
“在哪裏,到底在哪裏啊?!”
天将暗未暗,應白又鼓足勇氣走了一會,通向家的路終于緩緩出現在眼前。
“啊!到了到了!我回來了!”應白蹦起來沖過去,家門大開,應華急切的臉龐在屋裏團團轉。
“你這臭小子,什麽意思?離家出走啊?”應華看到應白,怔了一下,又打了一下應白的背。臉上憤怒的表情遏然。
應白挨了一下也不哭,只是淺淺的笑着,把口袋裏的花掏出來,應華看到應白還笑,一把拍掉白花,破口大罵:“什麽玩意,讓你看家還跑出去玩,家裏進賊了怎麽辦?”應白也聽不懂“賊”什麽意思,爺爺的唾沫飛到了他臉上。“爺爺,我發現了一個好……”“說什麽說,讓你說話了嗎,去,一邊站着去,再有下次,腿都給你打折了。”應華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像欺負人一樣罵着。應白很迷茫,但也不委屈,還是笑着。
應華嘆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燒晚飯去了。
又是數日,應白知道要上學這件事,好奇問道:“什麽是上學啊?”應華不耐按道:“這你到時候也要去,送你去更危險的地方的地方就是了。”應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