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秦樸陽渾身緊繃,死死盯着窗外的人影。
當看清那人是誰時,他頓時尖叫出聲:“唐朝?你是你!”
他看着唐朝一人站在一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難看:“我的司機呢!他在哪?”
本應該死的唐朝毫發無傷的站在他面前,他的司機卻不知所蹤,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唐朝卻是戲谑一笑:“你的司機在哪,不妨你來猜一猜?”
這句話,更是讓秦樸陽心沉到谷底,半晌,他咬着牙說道:“他被你殺了,對不對?”
“他的死,你要占絕大部分原因。”
唐朝臉上的笑容一分一分斂去,說到後來,他已經面若寒霜。
此話一出,秦樸陽更是心神一震。
當然,震驚的原因,是因為唐朝居然反殺了他的司機,而不是他的死。
他永遠也想不到,司機的死,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
回過神來,秦樸陽已經是滿臉兇戾:“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我秦氏的人!”
唐朝笑了笑,根本不予以理會。
秦樸陽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很清楚。
“與其在這說狠話,我們倒不如談點實際。”
唐朝拉開車門,不由分說的把他從車裏拉了出來:“今晚的事情,你想怎麽解決?”
聽得此話,秦樸陽臉色更加陰沉了。
他當然唐朝的意思,不僅是他指使鳳凰放置大嘴唇花,陷害他的事,還有讓他的司機截殺他的事情,到了算總賬的時候。
只是,身為燕都王族秦氏的驕傲,以及內心對唐朝的怨恨,他怎麽會向唐朝妥協。
所以,他身軀站得筆挺,一言不發的看着唐朝。
見秦樸陽不說話,唐朝也是笑了笑,悠悠嘆道:“秦樸陽啊秦樸陽,五年過去了,我以為你知道錯了,這樣我還能念在以前和你一起當過兵的情分上和你化解仇恨,但是,你的表現卻讓我很失望。”
言辭口吻,像極了一個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話,秦樸陽頓時刺激得怒目圓睜:“唐朝,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化解仇恨?只有弱者才會這麽做,我會把你打入地獄,姜白雪是我的,你的妻子,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唐朝并沒有生氣,只是,他的眼睛一點一點變得犀利,緊盯着秦樸陽。
“所以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今晚的債,你打算怎麽還?”
站在他這個高度,已經不會把這種蝼蟻放在心上了。
他所做的事情,都遵循四個字:血債血償。
見秦樸陽不說話,唐朝目光指了指他斷了的那條腿:“不如,就拿你剩下的那條腿換吧?”
秦樸陽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如一頭兇戾的野獸一般盯着唐朝:“你試試?”
唐朝笑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話,在五年後重演了。
唯一不同的,上一次唐朝年輕氣盛,眼裏有的,只是不畏強權,而這一次,他成了俯視的那一個。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唐朝輕笑。
秦樸陽不說話,只是眼神兇戾的盯着他。
身邊最強的保镖已經死了,秦樸陽很清楚,他已經敗了。
但是,他沒有後退,更沒有求饒,相反,脊背挺得很直。
古人說過一句話,寧玉碎,不為瓦全。
他就是那塊被瓦撞碎的玉。
他從懷裏掏出一把黑洞洞的左輪手槍,指着唐朝的腦袋,雙眼充血:“誰不敢,誰就是孬種!”
唐朝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輕笑出聲:“拿槍抵着我的頭,還說着誰不敢,誰就是孬種,真有你的。”
“我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
秦樸陽大拇指在齒輪上微微轉動,傳來細微的子彈上膛的聲音,冷冷的看着唐朝:“打斷我的腿算什麽,對我來說,斷一條和斷兩條沒有任何區別,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唐朝沉默良久,心中終于輕輕一嘆,他終于還是小看了秦樸陽。
燕都王族的人,沒有一個是廢的。
他拿着槍指着自己的頭,威脅自己殺了他—-如果真想死,會這麽做嗎?
他想讓自己退縮,以退為進!
唐朝笑了笑,不僅不後退,反而主動走到了秦樸陽的面前,擡手握住了他手裏的槍,抵住了自己的腦袋。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他笑得很燦爛,看着秦樸陽說道:“來,朝這開槍!”
唐朝的言行舉止,大大超出了秦樸陽的預料,他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他只是想威懾一下,好離開這裏,這個唐朝—-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不是恨我嗎,我給你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只要你扣下扳機,一切都結束了。”
唐朝目光銳利,盯着秦樸陽:“相反,如果你按下扳機,沒有子彈射出來,那麽結束的就是你。”
秦樸陽臉色蒼白,握着槍的手竟然都在顫抖。
“不敢嗎?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唐朝的手慢慢抓上秦樸陽的食指,還沒等秦樸陽阻止,就已經扣下扳機。
秦樸陽下意識閉上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槍聲卻并沒有傳來,而是打了空彈。
白煙陣陣,唐朝嘴角微微上揚,詭異一笑。
秦樸陽震撼的無以複加,眼神終于變得驚恐:“為什麽會沒有子彈!”
唐朝從他手中搶過了手槍,自始至終,都一臉平靜:“因為這是左輪手槍,需要手動裝入子彈,彈匣內最多只能裝6發,但是你卻只有三發對不對?”
“你怎麽知……”
秦樸陽剛要詢問,忽然瞳孔一縮:“難道是剛才……”
“不錯。”
唐朝淡淡一笑:“就是你剛剛轉動齒輪的時候,我聽到的子彈上膛的聲音,只有三發,所以我說了,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你,你……”
秦樸陽像見鬼一樣看着唐朝,連話也說不出。
“你說,下一發,會有子彈嗎?”
唐朝轉動齒輪,而後對準了秦樸陽,毅然扣動扳機。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應聲響起,子彈如火舌般竄出,貼着秦樸陽的臉頰擦過。
噗通—-
秦樸陽面色煞白,渾身癱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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