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唐慎顯對大家略有歉意地拱手一拜:“實在不好意思,當初也說給我一顆的來着,可我覺得萬一自己弄丢了就不好了,所以沒有接受。”
他不要那寶石就證明了沒有繼任雲霄宮之心,他是不想自己太顯眼了被人嫉恨,這其實也算是明智的決定。
可這下就麻煩了,這雲霄宮的護法大陣定然不會是個擺設,好歹裏面待了三十來個手握利刃的□□教徒,一旦自己一行人進入陣中,任憑你呼喊自己是無意前來冒犯的,人家也不一定會信啊,誤傷在所難免……不是我方被誤傷,便是雲霄宮的被誤傷……
一旦弄得不好,造成傷亡了,這借用雲霄傘一事,不就得耽擱了!
再加上這申文文居心叵測的,待會幾人一起進入陣法裏,她一定會借機搗亂,她若是把目标鎖定在自己身上,那還算好,但是,萬一她的目标是甘小詞怎麽辦?讓她傷到了甘小詞,人家唐慎顯定然是不樂意的,若是愛妻情深到了一定地步,拿她的命去都是有可能的!申文文再讨厭,好歹也是個雲霄宮的堂主,她若是死了,接下來就難辦事了……
杜輕舟左思右想,一下又把商繁胥之前給她說的話給抛在腦後了……
在她考慮一番後,轉頭看着商繁胥道:“商繁胥,你可有膽和我一探這陣法!”
思來想去,最适合進入這陣法一探究竟的,唯有自己。但放他在外面待着,自己不放心,勉為其難就只好拉他一起去。
“若有輕舟在側,任他千軍萬馬在前,為兄也樂意與你同赴。”商繁胥笑道。
她果然,還是無法做一個躲在自己身後的柔弱女子!
“別說得這麽誇張,養千軍萬馬多費錢,人家雲霄宮精打細算,節儉謹慎,做堂主做得如申堂主一般,連代表堂主身份的寶石都可以放家裏,就是舍不得帶在身上,心真是大又不拘小節,由此可見,雲霄宮的傳統美德就是勤儉持家,所以裏面不會養着那麽多人的。”杜輕舟笑着對申文文一通調侃後,眼看對方表情兇惡起來,又回頭對商繁胥十分嚴肅說道,“裏面的人絕不會超過四十個,我們等一下進去了,你這樞機庫的掌印就先招呼他們一聲,說明來意表明身份,我們此行絕無惡意,要是他們自己聽不進去,不懂禮數對我們發動攻擊……那就是他們和自己過不去了,我有斷離劍在手,定然會護住你這掌印的周全,你盡管放心。”
“我們自當先禮後兵,看在唐兄的面子上,我們不能率先出手。”商繁胥聽後點頭,轉身又對唐慎顯保證道。
唐慎顯趕緊勸道:“你們一切小心,關鍵時刻切勿以我為念。”
甘小詞也道:“是啊,你們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保命要緊,不要顧慮太多。就算萬不得已真的動手了,縱然是出了什麽事,我們也不是故意為之,這點申堂主最是知道,她可以作證的,若非她沒有随身帶上那進入陣法的寶石,我們也不至于如此冒險的,你說是吧,申堂主?”
申文文聽着甘小詞這話,正要發作,卻又眼角瞥見唐慎顯在看自己,當即嬌嗔道:“萬事小心為妙啊,畢竟此地是我雲霄宮的護法大陣,你們要在我教總壇的門前傷人,這事一鬧開了,即便是少主來求情,左右護法及四大長老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馮南煙聽後一笑,對申文文道:“的确如此,申堂主說得不錯。想來申堂主此番與我們同行,被我們所連累也委實是無辜的。屆時,一旦你雲霄宮中的左右護法和四大長老追究起來,我們自當替你好好求情,說你不是故意不帶入陣寶石的,不是故意害我們彼此起沖突的,實在是你日理萬機,要操心的事太多,這種不太重要的事你記不住。”
“馮莊主,你好一張利嘴!”申文文被他氣得不行,面上卻是嬌俏一笑。
馮南煙對這大美人的笑容卻視若無睹:“申堂主,你別怄氣嘛,嵇宮主要是知道今日自家兒子帶着兒媳及友人回來看自己,定然高興至極,或許不會太怪罪你的。”
“你們一個二個都欺負我,哎呀,進去之後我們就有得瞧了。”申文文表明依舊笑吟吟,心中卻道:你們哪些人能活着進去還說不一定呢!
杜輕舟聽他們言語這幾句,于她心中要進去看看情況的念頭并沒有絲毫動搖:“好了,我們現在就進去吧,我走前面,你拉住我的腰帶,我們慢慢往裏面走……”杜輕舟對商繁胥說了這句後,喚出了斷離劍。
“好,我們一起進去,現在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輕舟。”商繁胥說着拉住她的腰帶,和她慢慢走進陣法裏。
沒走幾步就到了陣法裏面,瞬間二人的視線就被這濃密的雲霧遮擋住,越往裏面走越能聽見詭異的聲響,仿佛是野獸嘶吼的聲音,又仿佛是有人受驚吓後發出的尖叫聲……杜輕舟試着回頭望了一眼,果然,這麽快就看不見回去的原路了……
又往裏面走了十來步,二人都察覺出陣型有所變動。這護法大陣果然玄妙,一旦走進來,若是沒人指引,似乎是絕對走不出去的……一時間,杜輕舟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
但較之杜輕舟的疑慮重重,商繁胥顯然是狀态極佳。原本讓他拉住腰帶,這沒幾步下來,他已自動改為摟住她的腰了,而且不僅如此,他還明目張膽在她耳邊笑道:“輕舟,你的腰好細呀!”
這人,死到臨頭還在嬉皮笑臉!
杜輕舟白他一眼,可礙于重重雲霧,他也根本看不見。在如此境況下,她也不可能把他推開,一撒手就可能找不到人了。可他這麽摟住自己的腰也着實妨礙自己的行動,心中一嘆,她拉住他的手,改為讓他和自己手拉手一起走。
“輕舟,你是在拉我的手嗎?”
商繁胥的聲音聽着有些激動,其實,他的表情更激動,可惜杜輕舟看不見。
“別害怕,我們拉着手走,你相信我,我不會半路把你扔下不管的,我們一起進來就一起出去,我向你保證。”杜輕舟以為他擔心自己會撇下他,于是說話安撫他。
“是啊,我好害怕!”既然她認為自己膽小怕事,商繁胥也很配合她,把她拉過來就抱在了懷裏,顫巍巍地說着,“但是和你一起,不管在哪裏,我都很高興。”
這時候,杜輕舟也不好推開他,就怕是撒手不見人了。由着他抱了一會兒就當是安撫他的情緒,卻發現他的心竟然越跳越快,呼吸也越發急促……她還以為他是心中在害怕,趕忙就掙脫出他的懷裏,拉着他的手始終不敢放開,帶着他又快步往陣法內走了十多步,得趕緊想法子出去,一旦待久了,對他的身心只怕有影響。
商繁胥能猜到她是在緊張自己,不由得心中更是歡喜。
杜輕舟感覺自己二人走了許久卻一直沒有察覺到他人的氣息,便以喚靈令一試,前方五米處有兵器發出鳴響。
“就是這裏了,商繁胥,你向他們說明來意,我們這就先禮後兵。”杜輕舟搖了搖商繁胥的手,讓他準備喊話。
“好。”商繁胥回答她後,再次開口,便是朗聲向那邊道:“雲霄宮的各位朋友,我們是來自樞機庫的求援之人,同行的有你們的少主唐慎顯,我們一行人絕無惡意,還請放我們通行。”
“你怎麽不說你是現任樞機庫掌印商繁胥,這兩年下來,魔教這邊還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嗎?”杜輕舟見他絲毫不提自己,納悶地問。
商繁胥道:“名號再響可是對他們沒影響啊,自報家門只怕人家想殺我邀功的更多吧,那多叫你為難啊。”
“我們是你們少主的朋友,現在你們少主就留在陣門口,若是大家有疑惑可以帶我們去到門口,一見便知。”杜輕舟再次喊話,卻發覺對方不僅不給回應,還徒然升起了肅殺之氣,杜輕舟立即道:“我下面會從三數到一,你們要是不說話,接下來是死是傷,與人無尤!”
自己不能任憑人家殺過來不反抗啊,杜輕舟說完便開始數:“三!”
果然,對方向他們這邊沖過來了,速度挺快,完全沒有要停步的意思……
“二!”
杜輕舟能感覺到靠近自己身邊的人,除了商繁胥,現在有兩個……三個……五個……眨眼的功夫就越來越多……
這些人的身手都不容小觑,個個殺氣騰騰……
“一!”
這一聲才數完,商繁胥竟抱住了她,他這是要替她擋劍嗎?
“走開!”杜輕舟下意識地推開了他,因為擔心他會被人傷到了……
可這一推開,人就找不回來了!
杜輕舟手裏空落落的,心裏也是空落落的……不好,只怕這片刻之間他就被人刺中幾下了!
雖然他身手實屬頂尖之列,但杜輕舟不敢對他太放心,只要他不在眼前,不在手邊,她就徑自認為他的處境不安全……
身邊有看不清的歹人,手裏又沒有抓住商繁胥……
杜輕舟一時有些愣了!
這豈不是自己命不久矣?
片刻過後……
唐慎顯等人焦急地等在陣外,只聽得陣內一陣亂哄哄的雜音過後,一團黑雲向他們襲來!
一群人趕緊躲開,卻在那黑雲落在地上後才得以看清,原來是一團被扭曲變形的一堆刀槍劍戟等格式兵器被扔了出來……
申文文看得吓了一跳,裏面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來裏面有誰把小師妹惹到了!”馮南煙堅持狀況卻是悠然一笑。
“幸好幸好,只是惹到,否則……”唐慎顯回想起曾經她以歸元令招來漫天利刃的情景,“還好,這兩年時光我們誰都沒有虛度,她終歸是肯收斂一些了!”
其實,哪裏是她收斂住了,是還沒有來得及!
适才,片刻之前,身邊沒有了商繁胥,杜輕舟心中是又焦慮又惱火,那一刻她的喚靈令出,四周隐匿着的人都感覺到手中的兵器不聽自己使喚了,争相發出争鳴之聲,一邊抖動一邊搖晃,完全是猛犬遇見了飼主一般的急于脫缰而出!接着,杜輕舟手中斷離劍一揮,所有在場兵器統統臣服于號令,懸浮在了半空中……
一時間,那所有兵器聚集在一起發出了冥冥之光,這光芒雖不及雲霄宮裏傳給堂主們的寶石那般耀眼奪目,卻也是陰森恐怖特別的駭人……
只待杜輕舟心念再一動,那喚靈令瞬間便能轉換為歸元令,将在場惡徒殺個幹淨!
“輕舟,我在這裏…”可就在她準備降下兵器的那一刻,商繁胥的聲音想起。
朝着他聲音傳來的方向,杜輕舟立刻驅使斷離劍破除霧霭向他尋去。
在與他相見的剎那,杜輕舟還來不及高興,便見到他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斷離劍瞬間直指那人的面門,杜輕舟也急忙沖着商繁胥喊:“你還不過來!”
商繁胥卻對她微笑道:“輕舟,我沒事,是喬護法救了我。”
“你身後那是喬善因?”杜輕舟聽着這個名字,不敢掉以輕心。
“正是在下。”喬善因跟着商繁胥一起向她走近。
雲霧缭繞中,杜輕舟見着對方清貴儒雅的面容,這人的氣質是和商繁胥有幾分的類似,同樣的雍容自得,那也是同樣的狡詐陰險了?
為防止對方耍花樣,片刻間,喚靈令再起,不管對方是誰,統統收繳了兵器,扔到外面去!
在那團兵器被扔出來後,喬善因也驅動內力讓雲霧漸漸變淡了。
這時,唐慎顯拉起甘小詞,然後對馮南煙道:“看來裏面已經無礙了,馮兄,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馮南煙點頭,提劍走到了前面。
“少主,我和你們一起進去。”眼見三人說走就走,也不招呼自己一聲,申文文急忙跟上去。
如今杜輕舟身邊有商繁胥站着,心智是已然穩妥了,若非他及時現身,她險些就要用歸元令了。
這下見商繁胥在與喬善因攀談,杜輕舟便開始尋思,這喬善因是如何驅策這些護陣雲霧的?
看他年紀就比商繁胥年長個一兩歲的模樣,怎麽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了?
他的武功也是源自那雲霄傘所賜,莫非也是與地支十二令有關!
想來這段勇斯和喬善因,他們二人都習得了地支的令術,然而,非我族人,任何令術皆不可擅自習得,否則便是要逆行經脈,強改生息,歲數活不久的。
若是他們的功夫真的都是來自于雲霄傘,那這雲霄傘莫非曾是我族人的寶物,此等寶物是如何流落到雲霄宮的?
聽聞雲霄傘是百年前便屬于雲霄宮了,那麽是百年前的孤山之亂造成了……
“杜姑娘,莫非有什麽心事?”
當唐慎顯等人也走過來會合後,喬善因便領着一行人往雲霄宮的總壇走了。人家喬善因,果然是個八面玲珑之人,待人接物進退有度,說話和和氣氣,嘴角笑意常在,是斯文體貼的照顧着所有人的情緒。他見杜輕舟始終低頭不說話,便主動問她怎麽回事。
杜輕舟擡頭時有些懵:“我在想……”在想什麽自然不能對人家這個外人說,只好看了看商繁胥,編出個借口,“不知你還要和我義兄聊到什麽時候?”
“抱歉,這就将你義兄歸還予你。”喬善因聽後先是一愣,随即含笑道。
“輕舟,我不是在這裏嗎?”商繁胥雖知她是情急之下在找借口,可心中還是十分得意,賣乖地笑道。
“不行,你離我太遠了,趕緊過來我這邊站好。”杜輕舟本是無心之言,卻見他和自己之間竟還隔着一個申文文,立即覺得他不夠安全,讓他趕快站到自己身邊。
商繁胥很愉快地走了過去:“那好,為兄這就來了。”
走過了護法大陣,接下來便是直接要去總壇拜見嵇芳臺了。今天正好是五月三日,離每年五月六日的雲霄傘顯聖之日,還有三天。
杜輕舟心中還是挺好奇的,畢竟雲霄宮是當今武林的魔教之首,雲霄宮的總壇不知是修得怎樣的氣派?
正想着,就瞧見了一座隐藏在雲霧中的恢弘宮殿,有氣勢磅礴的城牆,金碧輝煌的宮門,真的是修建得如王城一般。進入宮門後,穿過一條寬廣大氣的長廊,長廊的兩壁上繪制着精美的圖畫,聽喬善因介紹,這圖上所描繪的正是從前雲霄宮的先祖如何創立雲霄宮的神奇故事……
再往裏走,便是各殿各院各廳,分別有用作議事的、用作居住的、用作囤積物品的各式功用,因為他們一行人茲事體大,喬善因便沒有詳盡給大家解釋這裏是哪處那裏又是哪處,反正他們也不是來觀光的,了解這麽透徹于彼此都是麻煩,便安排了人過來帶他們到客房去安頓,讓他們稍作休息,再去拜見宮主嵇芳臺。
給杜輕舟安排的房間就在商繁胥隔壁,杜輕舟在那房門口站了一站,回頭便闖進了商繁胥房裏。商繁胥知她是迫不及待想拿到雲霄傘,便笑道:“輕舟啊,一切稍安勿躁。有些事,是好商好量就可以做到的,但還有些事,卻是無論怎麽商量都拿不到手的……”
杜輕舟道:“我知道,你是指我們這次借雲霄傘,說是借,那就只是說得客氣,其實人家不論怎樣都不會借給我們,我們只能自己來搶。”
商繁胥對她搖搖頭:“怎麽能叫搶呢,輕舟,我們這還是借,畢竟往後會還的。”
杜輕舟想了想,随後道:“你說的有理!”雖然是這總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一旦有理由了,就能讓自己的行為心安理得了。
幾人再次被請出房門後,各自都是穿得儀表堂堂的,杜輕舟記得從前自己和商繁胥一起入宮去拜見太後,自己也是穿得如此慎重的。
而那邊向他們走過來的申文文,這時她也穿上了符合堂主規制的紫色服飾,腰間繡着流雲的紋樣,看上去挺拔秀麗,別有一番風姿。
他們被教中的侍女帶領,走到了雲霄宮裏最大的議事大殿流雲殿。只見此刻那流雲殿上左右兩邊已各站了一排威風赫赫的人物,都是穿着紫色雲紋的服裝,可見這些人也都是堂主,杜輕舟只覺這些人個個身手了得,實力均不容小觑。
在進去大殿前,殿門口有一關卡,是要收繳進殿人員的兵器。
杜輕舟帶頭上交了斷離劍,對她而言,這兵器交與不交根本沒多大區別,只需她心中喚靈令一起,斷離劍伸手便會過來。
“待會兒見了嵇宮主,你可千萬別被吓住了!”甘小詞見杜輕舟臉上寫滿了“興致勃勃”這四個字,猜她是一副看來熱鬧的心态,婉言提醒她待會兒不要太沒規矩了。
“小詞,還好你細心提醒我,待會兒見着宮主了我要如何行禮?要不我都跟着你學好了。”杜輕舟虛心接受意見。
申文文聽見她二人對話,出言戲谑道:“杜姑娘,好歹你也是樞機庫裏出來的大小姐,也不用這麽懼怕我師父吧,也不怕傳出去了贻笑大方。”
這時,商繁胥幫腔道:“對長輩心懷敬仰如何能說是懼怕,申堂主言重了。”
唐慎顯也笑道:“好了,家母不是那麽嚴厲的人,輕舟你也不要緊張。”
“是呀,這嵇宮主當年與師母一見如故,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小師妹,你的性格與師娘那麽相似,料想她也會很喜歡你的。”馮南煙也說出此話來寬慰杜輕舟。
但實際上,杜輕舟本人哪裏有什麽緊張情緒了,她完全就是興致勃勃的想看看,這所謂的“當世魔主”到底是長得有多邪惡多霸氣!
這時,忽聽一中氣十足的喊聲響起:“宮主駕到!”
只見申文文急忙站到左邊一排的末尾去,然後左右兩排人齊聲高呼:“忠義神武,四海齊頌,仁德我主,護佑蒼生!”
杜輕舟見他們呼喊出口號的同時還一起比劃了兩手懸空的動作,那整齊劃一的樣子,必是統一訓練過。
再一擡頭,看那殿上的聖椅內不知何時已安坐了一位面目和藹、神色溫柔的貴婦人,她的容顏端莊聖潔好似仙人一般出塵脫俗。
這莫非,就是那“當世魔主”嵇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