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今天以身飼魔了嗎 第 17 章 魔王03

鳶羅央求了半天,最終還是求得齊謠空心軟下來,說了“好”字。

她高興極了:“掌門哥哥真好!”

結果話音剛落,她便聽到了一聲短促的笑,回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站在殿門口的人已經多了一個。

星目劍眉,一身玄衣,正是她昨日一見便十分不喜的風辭木。

風辭木見她看過來,竟還主動向她挑了挑眉。

鳶羅本來就對他沒什麽好感,幹脆直接無視了他,然而扭過頭的時候,她又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風辭木是何時來的?為什麽她什麽都沒有聞到?

為确認這一點,她特地仔細辨認了一下此刻混雜在昆侖主殿內的各種味道。

最明顯也最熟悉的,自然就是仍被她抱着手臂的齊謠空身上的苦味,淡一些的有甜味,有冰雪味,有花香,甚至還有燈油味,唯獨找不出風辭木的味道。

他站在那,就像只是一陣拂過的風,或者一道穿過殿門的光,叫她根本憑原本無往而不利的嗅覺發現。

“好奇怪……”她低聲嘟囔道,“他真的沒有味道。”

“他?”齊謠空只愣了半瞬便反應過來,“我師父嗎?”

“嗯,我聞不到。”她想不通,一時把眉皺得更深。

風辭木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有些在意。

他提着劍走進來,順便問道:“聽你這意思,其他人的味道她都能聞到?”

齊謠空點頭:“是,她平時多靠這個來認人。”

風辭木笑了:“這倒稀奇。”

鳶羅聞不到他的味道,本就有些挫敗,現在聽他說自己“稀奇”,不由得哼了一聲道:“我本來就稀奇,不用你說!”

齊謠空:“……”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他師父是多麽可怕的人物,說話也毫無顧忌,他卻不能全不在意。

可當他想向風辭木解釋兩句的時候,風辭木卻攔住了他,先開了口。

風辭木道:“東境那邊的消息,老宋已經告訴我了。”

齊謠空:“不知師父如何看?”

“老宋擔心你,希望我能代你去,換你留守昆侖保存實力,以備将來與魔族再戰。”他笑了聲,眉目輕淡,叫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你覺得呢?”

齊謠空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徒兒認為不妥。”

風辭木:“哦?”

齊謠空道:“東境不止有魔,還有妖和凡人,師父的劍,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不宜出鞘。”

風辭木聽他這麽說,竟一點沒驚訝,反而朗笑起來:“當年我說你比老宋更适合當掌門,那群老糊塗還不信。”

“你且放心去吧。”他繼續道,“短時間內,我不會再閉關。”

齊謠空剛要鄭重應下,他又想起什麽很重要的事一般補了一句:“對了,妖主要是問起我,就說我還在閉關,八成已經死在裏頭了。”

齊謠空:“???”您等等?

“怎麽這副表情?”風辭木挑眉,“你照說便是,我不計較那些虛名禮節。”

“不是。”齊謠空艱難地解釋,“方才代表妖族來報信的青鳥問起過您了,此刻已帶着您出關的消息回玉凰山去了。”

風辭木:“……”

齊謠空:“我以為妖主和雲前輩一樣,也是您的舊友。”

風辭木說你想多了,這一人一鳥,都算不上我的朋友。

此話一出,齊謠空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麽意見,鳶羅就先瞪大眼不幹了:“你居然說阿容不算你的朋友?她——”

“——她難道說過我是她的朋友嗎?”風辭木一派篤定地反問。

“她……”鳶羅反複搜尋記憶,發現雲想容好像真沒這麽說過,登時洩了氣,連帶着聲音也弱了下去,“好、好吧。”

風辭木見狀,也沒繼續逗她。

他掃了自己徒弟一眼,問:“事态緊急,你打算如何去玉凰山?”

齊謠空說憑他如今的修為,跟上那只青鳥,一日一夜便也到了,不算什麽難事。

“趕路是不難,但也費力,你到了玉凰山,還有魔王和他的魔兵等着你。何況你能做到,跟你去的昆侖弟子做不到。”風辭木一邊說一邊從袖中拿了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靈舟出來,道:“用這個罷,不消一日,你就能趕到玉凰山。”

在此之前,齊謠空從未見過這枚靈舟,他也很确信這不是昆侖的東西,不由得好奇道:“這是?”

風辭木:“蜃樓做的東西,能在雲海中穿行,一日萬裏。葉梁刀當年打賭輸給我的。”

齊謠空對其來歷無言了片刻,伸手接住,又認真謝過。

風辭木則擺了擺手,旋即轉身出了正殿。

他出去後,鳶羅才探着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此刻躺在齊謠空掌心的靈舟。

她眨了眨眼,問:“他說的葉梁刀是誰啊?”

齊謠空:“蜃樓的上一任主人,當年的天下第一巧匠。”

事實證明,這句天下第一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

齊謠空挑完此去玉凰山的昆侖弟子,于雲階附近用法力催動這枚靈舟,發現它比自己想象中更大,也更美輪美奂。

一衆昆侖弟子看傻了眼,鳶羅也驚呼道:“好漂亮!”

除了外表精致,它在雲海中穿行的速度,也完全無愧風辭木的描述。

當日傍晚,夕陽餘晖尚未散去,靈舟便駛到了玉凰山上空。

齊謠空率衆人下去的時候,雲想容和妖主繁縷已經等在了那。

和當初上昆侖時一樣,雲想容還是一身白衣,周身不作任何點綴。妖主繁縷則正好相反,她不僅滿身火紅,有如烈焰,衣衫上還綴滿了或是碧綠或是金黃的寶石,粲然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種盛極豔極的裝扮,尋常人根本無法壓住,可在繁縷這位妖主身上,卻只能淪為陪襯。

下船之前,鳶羅關注的還是她的衣服和首飾,可當她被齊謠空帶下去扶穩站好,目光便只能鎖在繁縷的的面上了。

肌如白玉,眼蘊霞光,眉心金箔,容光四射,美得再理所當然不過,以至于鳶羅一時都忘了要跟闊別了一段時日的雲想容打招呼。

事實上,她在盯着繁縷的時候,繁縷也同樣在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後,繁縷忽然啧了一聲道:“阿容之前跟我說,她寄了一朵堪稱世間最絕色的花在昆侖,我還當她是為了氣我,沒想到是真的。”

鳶羅一時沒懂那個“為了氣我”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咦了一聲,又迅速擡手捂住嘴。

繁縷見狀,竟忽然長袖一甩,上前一步,站到了她和齊謠空之間,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滿目欣喜道:“哎,可真是個美人兒,讓我再仔細瞧瞧。”

鳶羅:“……噢。”

左右眼睛長在繁縷身上,她也不能說不啊。

結果繁縷聽她應得這般乖順,整張臉的表情都柔和下來了。

繁縷道:“你叫鳶羅是吧,我叫你鳶鳶可好?”

說罷不等鳶羅說好還是不好,便立刻叫上了:“鳶鳶我跟你說,昆侖那地方冰天雪地的,沒什麽意思,你這趟來了,不如就留在玉凰山,我這兒有全天下最好吃的靈果,包管你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齊哥:我過來幫妖族,妖主卻要搶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