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聽下來,柳兆衡是受教了不少!
只可惜飯菜不等人,都涼透了!
葉全觀察到主桌的相關探讨活動總算要告一個段落,立即讓人撤下冷菜冷飯重新又上了一桌熱的。
頭腦被那些還需下來仔細琢磨的話語堆滿了,與此同時,柳兆衡确實感受到饑腸辘辘,好在有師父的帶頭,桌上的前輩們也都開始動筷子,她也終于是能吃飯了。
沒動幾下筷子,便有人又往主桌靠近,柳兆衡很介意這時有人來打擾吃飯,回頭看了那人一眼……
是天劍門沈萬沖獨子——沈星輝來了!
不由得加快了吃飯的進程,商繁胥聽她吃得呼哧呼哧的開始擔心她會噎着,不禁給她盛了碗湯。
這碗湯遞到面前時柳兆衡本嫌棄他多管閑事,是不打算伸手的,卻聽到桌上個別老前輩發出了鄙夷之聲,有的嘆氣有的還在低估“成何體統”……
這樣的舉動就讓他們看不慣了?
他們是小瞧了商繁胥的“功力”,也不管人家怎麽去想,他見柳兆衡不來伸手接,便一味地要為着她好,拿起湯匙居然想一勺一勺給她喂下去!
衆目睽睽下,他這是要鬧哪樣?
柳兆衡當然不會配合他,但看看師父現在的态度,師父是沒有露出嫌棄表情,卻有讓柳兆衡更意外的……師父居然是喜聞樂見的樣子,看她愣了,還道:“你這孩子,還不把人家遞過來的湯端好,當心灑出來。”
“啊……是,師父。”她是大大的意外,卻照做了。
至少師父沒讓商繁胥真來喂她喝湯,姑且沒讓她太驚訝!
這時,沈星輝走到柳兆衡身後其實也有一會兒了,直到看她喝完了湯,沈星輝才對着前輩們拜見道:“星輝見過師伯、師叔、師姑!”
在座前輩高人們對他也是熟悉的,都伸手讓他不必多禮,接着他又對商繁胥一拜:“星輝在此拜見商公子。”
“星輝賢弟無須多禮。”在拍扶了一下柳兆衡的背後,商繁胥起身也是回禮一拜。
人家沈星輝不搭理自己,自己也不去搭理他了,柳兆衡正這樣想着,卻聽師父道:“兆衡啊,雖然你義兄給你盛的湯很好喝,可喝光之後還是要舍得把碗放下呀。來,快快見過你沈師伯家的獨子,師父剛才就說到他了,不過,聞名自當不如見面,這就是你沈師兄。”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您老人家沒點自覺嗎?之前那介紹,說人沈星輝是個膿包,人家親爹是承受力極高,盡管咬牙切齒也沒對你多計較,好容易現在緩和過來了,又來提?
柳兆衡想着,要不就嘻嘻哈哈蒙混過去,“是,師父。”
随後便起身對沈星輝鄭重一拜:“沈師兄有禮。在下是樞機庫最末席弟子柳兆衡,從前沒在江湖走動,只怕沈師兄是不知道有我這人,但沈師兄的名號對在下來說是如雷貫耳。”
“柳師妹何須如此,我是知道你的。”沈星輝笑着坦然接受了她的拜見,然後便這樣說了。
“喔?”自己真的這麽出名了嗎?那武林大會上自己對上對手時,也是有威懾力的,是吧?
“不容易啊,沈師妹……”沈星輝這樣說着,又對她笑了起來,“從丫鬟爬到商公子義妹的位置,又不知怎麽就做了杜師叔的弟子,柳師妹的手段,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啊?柳兆衡聽得有着懵……
他為什麽這樣對自己說話?
何故來的惡意?
柳兆衡不解地望了一下師父,卻見着師父在對自己微笑……聽着人這麽說她,師父不生氣嗎?
不,師父也是生氣的,這樣對她微笑,是在鼓勵她,讓她要懂得反擊!
柳兆衡看出來了!
有樞機庫做庇護,還是當着她師父的面,人家居然這樣說她!
“果然,會因此羨慕我的人有這麽多。”柳兆衡對着沈星輝,又是一拜,“只是沒想到連身為天劍門傳人的沈師兄也不例外,不過,羨慕歸羨慕,沈師兄,當着商公子的面,我得勸你打消無謂企圖,畢竟未來樞機庫掌印的義妹,這一身份是你無論怎樣努力經營都實現不了的,畢竟你先天不足。”
“你說什麽?”沈星輝是沒料到她這樣把話抵回來。
看見他臉色一沉,像是很氣憤,柳兆衡面露難色:“聽不見嗎?還是聽見了理解不了?果然是先天不足啊!”
“你!”
看人家激動得都要拔劍了,柳兆衡道:“沈師兄這是急着要和我切磋一下?可我畢竟是商公子義妹,更是樞機庫弟子,你如此舉劍來向我挑釁,是哪裏來的優越感認為自己打得過我?”
其實,沈星輝的舉動一方面是生氣,一方面就是威懾,怎知對方毫無懼意。沈星輝把心一橫:“正好,試試柳師妹的身手也好。”
“你确定?”這時交手簡直是浪費體力,還得冒着又受點傷的危險。
柳兆衡的目光望着師父去詢問,雙方眼神還沒接觸上,她已被商繁胥捧着臉轉向了自己,“兆衡,不可如此。”
這個師父,真對她有過多影響了!
以往她有拿不定主意時都望着自己的,現在卻只去問師父,根本無視自己。
商繁胥對此極為不甘心!
“為何不可?”這句話是柳兆衡和沈星輝一同在問。
商繁胥道:“樞機庫規矩在先,若是沒到比武擂臺上,任何門派先行切磋的都被取消比武資格。”
“這樣啊……”那還有什麽必要動手了!
柳兆衡雖沒像沈星輝這樣說了話,卻也是這樣想的。
卻聽杜重瑕道:“未來掌印對規矩有所了解,老夫甚是欣慰。不過,雖然規矩如此,對規矩的解讀卻是可以靈活些,人家天劍門沈公子大老遠跑樞機庫來挑戰我的愛徒,樞機庫與人為善,不可辜負人家的心願,更不可讓人覺得你怯敵畏戰。人家的挑戰可以答應,反正是人家挑起在先,過錯不在兆衡,更不必連累樞機庫,等兆衡和沈公子切磋結束,直接取消天劍門武林大會參加比武的資格就是了。”
“也對,杜掌印所言極是,是在下愚鈍了。”商繁胥領悟了。
柳兆衡這下是欣然應戰了,“那就來切磋吧,難得家師偏心維護你,為達成你和我切磋一下的心願,不惜重新解讀了樞機庫的規矩,沈師兄,快來一戰。”
她這樣子太過歡喜,沈星輝雖也不敢再與她切磋,但面子上挂不住,只好威脅:“你就不怕我把你廢了!”
柳兆衡卻貌似盲目自信地回答:“想我憑一己之力,不計毀譽爬到現在的位置,沈師兄,你都已經說過我是不容易了,這麽不容易的事給我做到了,至少我是比你這靠父輩蒙陰的,該多一些本事才行啊!”
擺明就是挑釁他,就是要他來打一場!
沈星輝是不可能就這樣讓自己門派退賽的,可心裏也不禁去想,要是真的動手,自己定然要把她廢了手腳,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他這樣的想法,無疑是想得太美好了,只要他應戰,開始動手的剎那柳兆衡便會認輸!
反正人家是要退賽的門派了,有什麽可打的?
人家要是說她罵她,她就說自己是做丫鬟出身,被人家一個門派少主的氣勢鎮住,就是不敢動手了,看人家能怎麽樣!
沈星輝憋了一會兒,正要答話,卻聽沈萬沖中氣十足喊出一聲:“休得狂妄!”
這話他一定是沖着自家兒子去的,柳兆衡想,自己說的話那麽中肯,哪裏狂妄過了,反而是他兒子一來就惡意中傷她,真是狂妄至極!
沈萬沖這聲過後,目光瞪向柳兆衡,正欲起身把話說來,杜重瑕卻把手朝着他肩上一按,提前絕了他起身的打算,“兆衡,來者是客,我們樞機庫一向與人為善,不得逼人太過,和你沈師兄的切磋,就留在武林大會比武之時吧。”
“一切聽從師父安排。”柳兆衡乖巧地對師父拱手一拜,又對沈星輝拜了一下,“沈師兄,雖然師父說我們得在武林大會上再交手,但這次武林大會,我只有意和各門派最強悍的弟子交手,對排在二流、三流的師兄弟,我是表示敬意的,但交手還是不必了。”
“你什麽意思?”莫非自己還被她一個丫鬟瞧不起!
“聽不明白嗎?”柳兆衡是沒有再重提對方“先天不足”這句話,但表情上卻坦露了這個意思,“沈師伯代表着天劍門武學修為的巅峰,這是毫無疑問的,我雖只會和對方門派最厲害的交手,但沈師伯不參戰,他做不了我對手了……”
“什麽叫我爹做不了你對手,你未免也太……”越說越離譜了!
“學武本就要把目标盯着更強的對手,敢情你天劍門就是喜歡欺負弱小,不敢挑戰高手?你爹是泥塑的菩薩動不得手了?”李書眉突然插嘴進來數落幾句後,又對柳兆衡道:“好孩子,找機會師伯給你點撥點撥,有心氣是好事。”
柳兆衡對李書眉拜謝:“謝李師伯擡愛。”接着對沈星輝再是一拜:“看吧,沈師兄還是聽不懂我的話,所以我就不敢自認為沈師兄一定是天劍門弟子一輩的佼佼者了,若你真的不是最出色的,比武時我們碰不上的。”
“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是樞機庫現任掌印之徒,下任掌印義妹,我是柳兆衡。”看人家于口舌上根本占不了威風,只得露出對她十分不屑的姿态,柳兆衡笑着感嘆:“沒想到這麽快沈師兄就記不到我是誰了,你這資質,若是天劍門最強的弟子,天劍門啊……”
沈星輝原本要把她話堵回去,卻聽見了李書眉的笑聲響起。沈星輝望了一下李書眉,卻接到了沈萬沖的眼色,讓他不可再說下去了。
沈星輝憤憤離去,臨走時就留下一句:“柳兆衡,我記着你了!”
這一頓午飯吃得太過艱辛了,幸虧自己在沈星輝過來時已吃得六分飽了,不然被他耽擱了這麽久,飯菜又是涼了。
不久,眼看着前輩們各自離席,桌上沒了旁人,柳兆衡摸到杜重瑕身邊坐下:“師父,接下來別人要準備首輪比武,我是不是也該練習一下怎麽去劍術展示了。”
杜重瑕卻道:“不用刻意回避,剛才的飯吃得不舒服了吧?有什麽想不通的,都可以給師父說。”
“樞機庫是我的依靠,樞機庫也需要我的支持。”柳兆衡說了這句話,臉上露出高興來,“我有了這樣的感受,希望師父不要覺得我不自量力。”
杜重瑕也很高興,不管是不是口是心非的,至少能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心中有這樣想到了。“好孩子,是不自量力又如何?不要限定自己的力量,只要持續苦練,你每一天都會更進一步的……”
“是啊,我就要像這麽多年還沒有達到巅峰的師父一樣,不斷開發自己的潛能,成為敢說敢作敢當的樞機庫弟子!”
說到這裏,師徒倆都是大笑起來。商繁胥在一旁站着,看他們笑得好開懷,自己卻參與不進去,心裏酸酸的。
杜重瑕找來葉全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要把接下來首輪比武的事先交給弟子們盯着了,準備去交代一下柳兆衡關于劍術展示的事宜,再回來理事。
走出沉星園,發現商繁胥一直在後面跟着,由着他跟了幾步後,杜重瑕回頭去笑話他:“你想跟去看就大大方方說嘛,這麽偷偷摸摸的,也不怕人笑你。”
“杜掌印。”商繁胥拱手向他拜了一下,轉身要走。
“站住!”杜重暇叫住他,“別拖拖拉拉的了,你也快過來。”
“好的。”商繁胥笑着靠上前去。
看這樣,柳兆衡知道他是并沒真的要走,就是佯裝離開想被挽留嘛。
杜重暇把他們帶回祈安居,說道:“這裏還算安靜,兆衡就在這裏練劍好了。”
柳兆衡點了點頭,又問:“那待會他們比武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
“你自己感覺呢?一群烏合之衆,看來有什麽意思?”
“總還是有強手的,比如九霄天,比如天劍門……”若是提前看到了人家的招式,心裏也提前能想着如何應對。
知道她是想知己知彼,杜重瑕道:“一開始誰會拼上全力去比?看了若是影響你,讓你過度自信了,反而不好。”
“倘若有兩強相遇,陷入苦戰,也可以看看呀。”運氣得有多不好,一來就是強強對決。如果人家運氣真有這樣不好,就是她運氣太好了!
“那也是人家的苦戰,不關我們的事。”杜重暇見她還存了僥幸心理,對她言明:“你一步一步做好自己該做的,終究是憑實力說話。那些說着時運不濟的,多半是實際上的實力不足。”
“師父說的是。”既然師父執意如此,她就不想東想西的了,趕緊來說當務之急:“我現在該想的是劍術展示該怎麽做。”
“這個……”杜重暇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看向了商繁胥,“小子,你是不是心裏還有話要說,你要是有話說就當着面趕快說,你說完了,老夫好安排重要事情。”
“我沒什麽要說的。”商繁胥看杜重暇在,感覺那些話不好說。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現在給你機會你想說什麽都可以,待會就沒這個機會了,你要是又把不中聽的拿來說,老夫指定收拾你!”
“你說吧,我聽着呢。”柳兆衡看他要跟來,就是有話要說的意思了。師父此刻如此鼓勵他說,她也就配合着聽聽看。
“好吧,我說出來。”商繁胥好像下了多大決心,對着柳兆衡道:“兆衡,你剛才給人引導出來那些話,什麽只和最強的弟子交手,你這樣可不行呀!”
柳兆衡反駁了他:“哪裏是被引導出來的,你說得好像我沒腦子似的,那是我真心想說的。”當着沈星輝的面,就是要給他下馬威呀。
“你并非樞機庫最強戰力,為什麽要去挑大梁?又傷到了怎麽辦?”商繁胥算是把話挑明了,“這樣讓你舍生忘死的師門,你就沒想過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當着師父的面,既然有人敢問,她也敢答:“這不就證明我挺能幹的嗎,否則樞機庫怎麽會要利用我。”
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有膽量了,沒想到商繁胥比她更敢說,“你何必讓自己置于險境!”這話說出來,像是有人要推她出去送死一樣。柳兆衡看看師父,見師父表情淡然,是沒有阻止商繁胥的意思。好吧,她也不攔着,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果然,在師徒二人的期待中,商繁胥又道:“你究竟來樞機庫是為了拿到什麽,你說出來,我一定拿給你。”
這麽嚣張的話,柳兆衡聽得好想打他,卻還是笑道:“就算我要的東西你可以拿給我,但我要的尊嚴你卻無法給我。”這話說着不是自己的風格,但當着師父的面,有人把話說得這麽狠了,她也不是好惹的,“剛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沈星輝對我惡語相向,無非就是認為我是靠了人家才走到今天,認為我毫無實力。可我走到這裏,是我真的挨刀流血才得來的,人家不懂我,你也不懂我嗎?”
哇,這句話好厲害!把這句話說出來後,柳兆衡都佩服自己。
“我懂你的,你不會在乎虛名……”可恨,才入樞機庫的門沒幾天,怎麽讓她變化這麽大!
冠冕堂皇的話就在嘴邊,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我要争的不是虛名,是一個堂堂正正,這是我頭破血流才得到的機會,你這樣世家出身,果然是無法理解我的。”
“真的非得這樣為難自己嗎?”不管她心裏怎麽想的,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是決意要去冒險呀!
哈哈,把商繁胥說得沒法子了,自己真的好厲害!“我要做的事,誰都別阻止。”
“好了,可以打住了吧。”放任商繁胥最後來動搖她一次,正好,也是給這孩子一個及時回頭的機會……該做的,該說的,都到了這一步了,好在孩子心智堅定,杜重瑕深感快慰:“你這臭小子該死心了吧?”
“你看她這樣倔強,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商繁胥指着她,哀怨地向杜重暇訴苦。
“那就行了,一邊待着去吧。”杜重暇不讓他再唠叨了,“要是心裏太難受,老夫建議你可以出去到僻靜地方自己哭一會兒。”
“不用了,杜掌印的好意心領了,我還是陪着兆衡吧,兆衡一個人太難了。”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挺好的。”柳兆衡嫌他礙事。
“我不走。”商繁胥态度堅決。
讓他把想說的都說來聽了,接下來只要他安靜待着,師徒二人也是都沒理會他。
這時,杜重暇拿話鞏固了柳兆衡的信念:“自己想要的就靠自己争取,向人哀求讨要絕不是正道,人家可憐你賞給你的,下一時也可以拿回去,只有靠自己本事贏來的才是你自己的。”
“師父說的也正是我想的。”柳兆衡說了這句後覺得不夠過瘾,又堅決表态,“師父,我準備好了,比武時最強的對手就交給我好了。”
杜重瑕看了一眼商繁胥,才對柳兆衡笑道:“好孩子,別聽你那義兄胡說,最強的交給你兩個師兄好了。”
“不需要他對我說什麽,我是自己心裏有數。武林大會上的比武,三打二勝,若不讓我去對付最強的那人,師門是要我何用?既然讓我登場,就該發揮出最大效用。”若沒有一來就存了讓她去對付勁敵的念頭,師父是何故逼着她苦練!
人家不好意思直說,就讓她來直說好了!
這孩子真是傻氣得讓人心疼呀!稍微有人待她好一點,她便要豁出性命去報答,這怎麽了得呀!“好孩子,你的師門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你來效死命的地步,你有此想法就已足夠,比武的事,師父會妥善安排的。”
“一切由師父處置,兆衡只願不負師門,回報師恩。”她是說得坦坦蕩蕩,師父卻是一副顧慮太多的樣子。
身在高位的人呀,果然是有要面子又要裏子,既要她舍命,又要她能視死如歸,慨然而起!
自從聽到柳兆衡說出這番慷慨陳詞,杜重瑕就知道了,孩子心裏對自己是還隔着一層呀,要是自己繼續勸解下去,她一定覺得他這個師父假模假式,就只好書歸正傳,說說她下一步實際該做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