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大結局(一)我是你的專屬律師。……
阿春再次問道:“顧少卿和挽姐姐呢?”
毛茸茸腦袋抓了抓自個兒毛茸茸的頭發, 含糊的回答:“白挽瓷跳入了極樂世界,顧少卿跟過去了。”
阿春和景瑜滿是茫然之色:“什麽意思?”
毛茸茸腦袋忙着遷徙,嗨喲了一聲, 十分不耐煩的扔下了句話。
“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景瑜和阿春怔在原地,身旁是百鬼轟隆隆的瘋狂的奔跑。
倆人面面相觑, 消化了好久。
景瑜望了望天空:“其實這結局也不錯。”
阿春贊同的點了點頭:“至少他們在一起了, 這個世界的人, 再也不會打擾他們了。”
景瑜伸手攬住阿春的腰:“我們也要過好我們的日子才行啊。”
阿春啊嗯了一聲。
倆人便繼續對着日月拜天地。
***
21世紀90年代末。
一戶普通的人家,正在喜迎六斤八兩的千金。
這一日,是滿月酒。
所有親戚都來了, 圍着咿咿呀呀的女嬰,贊不絕口的誇。
“瞧這唇紅齒白的,真是個好看的女娃娃,以後肯定是當明星的料。”
白父手忙腳亂的泡着奶粉,聽了這話,哎喲喂了聲,搖着頭說:“當什麽大明星,吃那虧做啥,過咱們老百姓, 簡簡單單的日子,多好。”
搖籃裏的女嬰, 眨巴了下眼睛。
親戚問:“孩子取了名字沒啊?”
戴着絨線帽的婦人,抱起了女嬰, 晃了晃, 笑得一臉幸福:“我跟孩子他爸商量了,我家是景德鎮燒窯的,最有名的就是瓷器, 她就叫白挽瓷。”
白父此時一臉驕傲的插嘴:“她以後會帶領我們景德鎮的瓷器,走向全世界。”
後來女嬰幸福安全簡單的長大了,遺憾的是,她沒有成為一代瓷器的傳人,而是做了一個記者。
白挽瓷做了記者後,工作很忙,鮮少回家。
日子雖然忙碌,但卻也充實,偶爾會接上兩通來自老爸老媽的電話。
電話裏充斥着他們的唠叨,以及萬年不變的“穿秋褲了嗎?”
白挽瓷一邊敷衍老媽穿了十條秋褲,一邊劃動網頁,查看最新貼吧裏的春日爛尾樓消息。
她關注這個樓盤很久了。
某省的春日爛尾樓,因為當地某些官員和房地産商的勾結,在資金不足的條件下,強行的開了春日柳岸樓盤。
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地段,立着一樁樁灰色水泥,鋼筋骨架的龐然大物,與旁邊裝飾齊整的樓棟不同,這些灰色的怪獸,以爛尾的姿态,盤踞在這裏,長達十年之久。
購買春日柳岸樓盤的百姓,無數次撥通政府熱線,也曾舉着牌子拉着橫幅,到售樓部示威,甚至有些還在租房子還貸款的百姓,因為今年疫情,沒了工作,還不上貸款,在爛尾樓上,一躍而下,此事嚴重到人命,竟然一點浪花都沒有。
一切吶喊,卻如落進死水,毫無漣漪,死的悄無聲息。
白挽瓷想寫一篇報道,利用網絡的輿論,讓大家關注到這件事。
趁着傍晚,夕陽落山的時候,她扛着攝像機包,一邊啃面包,一邊坐上了二號線地鐵。
出地鐵口後,轉了幾個街口,終于到了春日柳岸的樓盤實地。
這是沒什麽人。
白挽瓷打開攝像機包,對準幾幢灰撲撲的樓,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從一個角落,像老鼠似的鑽進去。
工地早已停工,一個人也沒有。
她進了其中那位跳樓者的3號樓,沿着水泥裸露的石階,爬上頂樓。
氣喘籲籲的在跳樓的位置拍照,然後将攝像頭對準下面,又摁了幾張快門。
她拍了一段視頻,一邊拍,一邊說:“我現在位于的地方是春日柳岸樓盤,工地如我所拍,已經停工,本該十年前就交付的樓盤,爛尾了十年,購買樓盤的購房者小王,于此地跳樓,結果涉事單位和網絡毫無新聞。”
白挽瓷端着攝像機,慢慢的沿着石階往下走,嘴裏時不時提一下樓盤的介紹,以及最新的動态。
剛到單元門處,迎面來了幾個不好惹的家夥。
一號是光頭,二號戴着大金鏈子,三號穿着花花綠綠的襯衫。
這三位都是标準的街頭混混裝扮。
白挽瓷心說不好,趕緊轉頭就跑,沒想到一回頭,就對上個叼着煙的集光頭大金鏈子花襯衫于一身的大哥。
一看就是他們的頭頭。
四個呈圍合之勢,向白挽瓷靠攏。
“小丫頭,長得挺漂亮啊,跟哥兒幾個,玩玩?”
“只要你把手裏攝像機的東西删了,爺們幾個,肯定疼愛你。”
“拍這些個東西,想發到網上去啊?沒門,上回有個跳樓的,還是我收的屍呢。”
“乖乖的昂,別跟大佬作對,別管不該管的事兒,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
白挽瓷面色淡定,早有準備,不動聲色的往包裏摸,在隔層裏,以前放了一只辣椒水防狼噴霧。
電光火石之間,她拔出防狼噴霧,對着四個家夥,一通亂噴。
一陣哎喲嗚呼爹娘的慘叫之下,白挽瓷落荒而逃。
她拿出了小學百米賽跑冠軍的架勢,一路喘着氣,沖到了街口。
此刻,她需要一輛出租車。
好巧不巧,街口正出現了一輛藍綠色的出租車。
白挽瓷伸手就攔。
出租車正好在她面前停下,車後面,好像還坐着一個男人。
車停,門開,白挽瓷急着想上去。
男人正好下車,颀長的手扶着車框,朝白挽瓷低低的喊了一聲“上車。”
白挽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扯入了出租車,摔在他的懷裏。
“開車。”男人言簡意赅的吩咐司機。
白挽瓷身形狼狽的從他大|腿上爬起來,仰着頭,看了他一眼,愣住了。
這個小哥哥,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他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皮膚白皙幹淨,鼻梁很高,輪廓很深,眉眼深邃。穿着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領帶是暗紋藍格,整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斯文敗類氣質。
此時此刻,男人的兩根手指,夾着她口袋裏掉落出來的記者證,斂着眼細看。
“白挽瓷,25歲,記者……”他的嗓音,沉沉的,好聽極了,“你相機裏拍了什麽?”
“啊?”白挽瓷恍然回過神,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警惕道,“你誰?跟他們一夥的?”
“忘了自我介紹,”男人輕笑:“你好,我叫顧少卿,是一名律師。”
“律師……”白挽瓷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男人,攤開手,往前一抻,“你有證麽?”
顧少卿輕輕偏了一下頭,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掃射幾秒。
過了一分鐘,白挽瓷舉着一張幹淨的律師證,望着上面一臉冷峻的登記照,陷入了沉思。
白挽瓷瞟他一眼:“你也是為這爛尾樓來的?”
他回答依舊簡短,嗓音動聽:“前不久,我的當事人,在三號樓跳樓了。”
“你是小王的律師?”白挽瓷瞪大雙眼。
顧少卿嗯了一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挽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聽電話。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聲音很大,極具威脅意味。
“你敢把那些照片發到網上去,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你他媽有什麽資本跟我們鬥?老子做房地産這麽多年,也不打聽打聽我柳三的名號,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你。”
白挽瓷做記者好幾年,也不是第一次收到死亡威脅,正想怼回去,手機卻被身旁的男人搶了過去。
只聽見男人的聲音,在出租車裏淡淡傳開。
“你試試看。”
電話那頭楞了一下:“你誰啊?我記得是個女的啊。”
顧少卿握着手機:“柳先生,你涉嫌違規征用國家用地,挪用監管賬戶資金,私下放高利貸,導致樓盤爛尾,購房者跳樓自殺,你信不信……”
他頓了一下,冷笑:“我可以告你告到傾家蕩産,身敗名裂,牢獄終生?”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嗓音比先前,要小了一些:“你到底誰啊?”
白挽瓷聽見他說:“我是記者白挽瓷的專屬律師,不日|你将會收到來自法院的傳票,柳三……我勸你做好上法庭的準備。”
“你……”電話那頭還沒反應過來,顧少卿就掐斷了電話,将手機還給了目瞪口呆的白挽瓷。
白挽瓷捏着手機:“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專屬律師?”
顧少卿:“剛剛。”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準确的說,是2021年5月1日北京時間17:20整。”
白挽瓷:……
這是重點嗎?
不是啊!
當夜,白挽瓷一臉迷糊的捏着一張燙金大字“顧少卿”的律師名片,回到了家裏。
次日,白挽瓷刷着牙,聽到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不大不小,不快不慢。
她以為是早餐的外賣,頂着雞窩頭去開門,結果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日……
白挽瓷火速的關上門。
以飛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甚至還卷了頭發,噴了點香水,再次打開門。
男人正好提着外賣員的早餐:“你的外賣,剛才敲門了,你沒開,我幫你簽收了。”
白挽瓷:……今天的外賣員有點帥。
不,是很帥。
不,是非常帥。
不,是帥爆了啊!!!